亲密度这种东西,就算玩家下线也会按照高低排列。有一个暗名玩家,即不在线的玩家,亲密度居然排在同样暗名的单若愚前面。还有谁的亲密度会比自己高?
单若愚打开与“爸妈再爱我一次”的聊天记录,记录一片空白。“把删除的聊天记录给我调出来。”单若愚和公司里的程序员说道。
程序员尝试恢复记录,却发现数据错误:“若愚少爷,小少爷他似乎自行更改了自己游戏文件包里的数据,所以他的聊天记录,我们已经恢复不了了。”
“能耐了!”单若愚又从自家主机查看了文件包里的数据,还真改掉了。要改回来是不可能的,“你帮我查一下,‘爸妈再爱我一次’这个账号,最近一次登录的IP在哪儿。”
程序员啪嗒啪嗒地敲了几下,“IP与小少爷登录的登录地点一致。”
自家人作案?目的是什么?关键时刻,单若愚记起了单若拙说过的话,他转身看向了背后的落地窗。隔壁别墅的院子,因无人打理,显得特别荒凉。
单若拙在冰冷的房间中躺了三天,隔壁自己家已经全然没了动静。他的身体很难受,每天都觉得头晕乏力。“放我回家……”他对韩若说,“爸妈肯定生气了,我要回去。”养父母就这么放弃寻找自己,他心里也很难受。
“真遗憾,看样子你的父母并不爱你。”韩若笑着说,并再次将单若拙的头转向了另一侧,重复每天都要进行的动作。
“你放了我,我要回家!”单若拙开始哭,他觉得自己快死了。从屏幕中的倒映可看出,他的面色非常苍白,而且,他觉得好冷。
就在动作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有人按响了别墅的门铃。韩若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将外设中的画面转向门口,门口出现了一个送包裹的机器人。“韩若先生在吗?有你的包裹。”
韩若记起来了,昨天他购买了一套调酒杯具,今天就在配送中。
“等我一会儿,回来后我马上给你做吃的,今天不喝营养液。”韩若拍了拍单若拙的脸,离开了地下室。
单若拙不停地哭,他已经麻木了三天之久,连自己的生理起居都是韩若在打理。他有些后悔,要是自己的父母不要自己了怎么办?他不想回福利院,他只要和哥哥在一起。
“爸妈!若拙在这里!”单若愚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弟弟,看到他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针孔之后,面上的表情终于绷不住了,“你这个死小鬼!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呢?”
单家夫妇也跌跌撞撞地跑进地下室,将已经气息奄奄、面无血色的小人抱在怀里,“才三天不见,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你这孩子,为什么要听信陌生人的话?”
单若拙因为身体发虚,被送进了医院。
等他醒来的时候,他隐约听到病房里有人在通过外设看新闻:“我市最大一起儿童连环失踪案于三日前顺利破获,据悉,犯罪嫌疑人韩某因患卟啉……”
“哥哥,爸,妈。”已经恢复了的单若拙轻轻地叫了一声。
三个血丝遍布眼眸的人立马抬起头,看向已经恢复了气色的单若拙。
单若愚觉得气恼,又觉得心疼,想痛骂,又舍不得,“为什么要去那里?他和你说了什么?值得让你删记录改文件黑主机半夜爬墙头?”
单若拙怯懦地咽了咽喉咙,转而开始哭,“我怕爸妈把我送回福利院,我不想回去,我只想看看爸妈在不在乎我……我都在这个家里待了那么久了,可是爸妈都不怎么和我说话。”
“你想什么呢?”单夫人抱住了单若拙,“都已经把你带回来了,哪里还有还回去的道理。是妈妈不好,没有尽到做母亲的义务,对你的关注不够。”
单老爷紧蹙的眉宇也终于得到释放。确实是他做得不够多,既然将孩子领了来,定然是要负责的。
单夫人含着泪亲了亲小儿子的额头。即便是养子,她也不愿意再失去,失去孩子的痛苦她经历过一次就已经够了。“以后不许和陌生人说话,听到了吗?”
单若拙点了点头。
“既然已经成了单家的一份子,就不要对自己质疑。几位多嘴的佣人已经被解雇,以后你就是单家名副其实的二少爷。”单老爷说。
“爸爸,妈妈,对不起。我错了。”终究是自己太任性,让全家人都乱了套。
单若愚轻轻一弹自家弟弟的脑门,“小脑袋瓜只对程序代码才开窍,以后再敢有事瞒着我,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画面停在一家四口团圆在医院里的那一刻。尤雾看完的感受就是:这熊孩子,游戏方面虽是天才,但是在为人处世方面,真是让人操碎了心。
但是细细一想,尤雾发现自己小时候好像也是这样,家里人围着他团团转,他还时不时地发少爷脾气,任性妄为,论熊孩子的程度,小时候的他有过之而无不及。到了现在长大了,他知道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所以脾气多多少少有所收敛。但有时候脑子一热,也会情不自禁地莽一下。
原来自作主张,自己觉得万事妥帖的时候,在他人眼中却是那么地不小心。回想自己在青铜副本的所作所为,尤雾觉得,如果没有肖陌多次相助,他活着简直就是个奇迹。
也不知道肖陌同志现在过副本过得怎么样了,那个只会光着身子在自己房间乱走的雅痞教授。不过他深信肖陌能够无事,毕竟藏本事的功力也很深,青铜本可以在医生阵营忠装反那么久,白银本的话……应该也可以的吧。
肖恩也看完了彩蛋内容,“你的彩蛋内容是什么?”
“熊孩子以为爸妈不关心自己,折腾了一些事情,差点把自己折腾死了。”尤雾说,“你的呢?”
“彩蛋科普了慢性骨髓变异病的临床表现以及由来。”肖恩说。
尤雾眨了眨眼睛,又说:“巧了,我小时候也得过这种病,是被人捐献骨髓给治好的。医生说这种病从来没有人能通过更换骨髓来痊愈,我能痊愈,就是一个奇迹。这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也是因为这个病,家里人差点失去我,所以才让我任性妄为;我感受过死亡的恐怖,所以才很怕死,觉得生命来之不易。其实我……”尤雾差点把自己名字说出来。尤雾这个名,是在那场大病之后改的,小时候家里人都叫他添添。后来尤老爷子觉得尤添这名不好,有“命由天定”的音似,便改成了尤雾,尤家的掌心之宝。“可见这个病还是能治的。”
“不要说难过的事情了。”肖恩抬手将尤雾的头发抚到耳后,“肚子饿不饿?”一看时间,现在已经是早晨六点,两人解开数独还是用了些时间的。“吃完后我们一起下山。”
尤雾听了这话,转而抱住了肖恩,“其实我挺喜欢这个地方的。”紧接着,他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打着手电钻进了那条缝里,过了一会儿又跑回来,献宝似的将一枚用细软藤条编成的指环放到肖恩手心。
肖恩看着手心的藤条指环,面上略带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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