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蕊残荷绿莲叶,游鱼戏吻青青柳,沉沉的天忽然下了大雨,他看着亭子里的人,雨雾模糊了秦容顾的面容。
雨滴斜斜落到他的衣服上,天晚了再下一阵雨,即是清凉无暑。周涵芝揉了揉额角直接趴到了桌上,眼前熏炉里细细的烟一点一点变得模糊,这一日折腾了许久终于闭上眼睡了过去。
半夜里周涵芝晕晕乎乎醒了过来,床上只有他一人。他醒醒神撩开床帐,雨已经停了,半开的窗外虫鸣阵阵夜风徐徐。
暖阁里浮烟听见有动静便要出来,周涵芝跟他说了一声自己披上衣服走了出去。秦容顾正在灯下写些什么,照雨打了个呵欠继续站着。
“还不睡?”周涵芝让照雨先下去,自己守在边上。
“趁天凉快赶紧多办些事,”秦容顾捏了捏脖颈,“哎呀,我把你抱回来费了好大的力气,如果累了一定是刚才抱你抱的。”
周涵芝见他低头久了便替他捶捶肩颈,“要是这样,冬日里天冷更清醒,你是要彻夜不眠了。”
“这本不是我的事,前一阵户部侍郎往甫州调查盐税大亏,年来盐课不入为私贩之害。这便要想法子,我那个好弟弟倒是痛快,说要杀个干净。办事哪有这样办的,严刑以杀百姓为暴虐,我和光禄大夫程杲程大人商议了一番,准备拟出法子来,后日上朝再议时提出来。”
“我孤陋寡闻,只是觉得为国便是为了让百姓和乐。天下之大,黔首为重,无百姓不家国。”
风吹过,碧纱帘晃了晃,映出秦容顾和周涵芝交叠的影子。
“嗯。我这法子谁都想得出来,只怕没几个敢说出来。皇帝是我亲爹,他又不昏涨,我先私下说了便也不怕什么。”秦容顾搁笔,“涵芝,你要是累就别给我捏了,我叫照雨来,你替了他又没人替我。”
“我睡了一会,又不困,你何必麻烦他。”周涵芝出去搬了凳子,单手撑着脑袋陪秦容顾聊天。
“依我看,出了这么大的事,撤职还在其次,改制为先。若要改,便自煮盐之地为制,查清私灶多寡,从原本私贩之家积委够后结本钱一齐收了。一来可撇去官家制盐时滥竽充数之工,二来可裁撤冗官。省下的银两用来收私家制的盐,给私贩些活路也是好事。最后再择廉吏良臣,哪用得上严刑以示威严。”
秦容顾说完叹了口气站起身,“算了,涵芝陪我去院子里走走吧。”
“你若为皇帝,也莫要忘了今晚所思。”周涵芝和他踏出屋门,月光皎皎,洒在院子里皓白如霜。
“若有那日,我独坐在空荡荡的宝殿里,抬头一望窗外清辉,便不能忘了恤民之心,也不能忘了身边的你。”
“好。”
后来真有那一日,秦容顾坐在空荡荡的宝殿里,身边的人还是照雨。可他抬头望月,没忘了天下,却患上相思。
龙眼核
郑琰从元州回了王都,几十日未见,他回来时却是消瘦了许多,言语也少了些。
郑母嘱咐他带了元州新摘的桂圆,周涵芝在城门口接他,郑琰给他不少让他带回去。
“羡言,我走了你可曾想我?”郑琰下了马和周涵芝并肩往回走。
“想了,我想你走了确实清静。”
郑琰看着他正欲开口,周涵芝接着道:“可我还是喜欢有你靠在槐树底下。”
“这才差不多。我一路风尘,明日就去麟趾馆把龙眼分一分,不忙着去当劳力。你晚上陪我出去逛一逛罢,我一回来,觉得一切居然都生疏了。”郑琰低着头心不在焉的在道上走,周涵芝拉了他一把。
“以往有事时,离开王都一去几月,我回来也不觉得如何。”他接着说,“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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