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到了。”穆舟把枪一把拿回来，给了他旁边的人，然后对吕亮说，“你教他用。”
那人满眼愤恨地瞪着穆舟，像是要扑上去咬人一般，但却没敢。
穆舟没理他，他手里还剩了两把，一把他给了吕亮说：“这把你看给谁合适！”
最后他给自己留了一把，然后说：“先在这里休息一下，20分钟后我们就出发！”
接着，他们就在楼梯口的前面，选了一个易守易攻的角度休息，吕亮给穆舟他们分了两瓶水，所有人刚经历了生死边缘的拔河，此时松懈下来都有些虚脱。
穆舟准备先去下面一层探路，他抱起已经偷偷恢复成‘盆栽’形态的盆栽，走到楼梯口却看到戚恒一个人坐在楼梯的中间，双手抱着枪，动作像他抱的不是枪，而是某个人一般。
戚恒小声在叫了一声，“爸爸！”
穆舟最终下放防毒面具，脑子里响起了盆栽的声音。
“宝贝儿，我不知道你原来还喜欢孩子。”
“在这样的环境里一个人孤苦无依，你不懂会有多孤独。”
穆舟说完以为盆栽还会再反驳他几句，却蓦地没了声，他把扬手盆栽在手里掂了掂，看着盆栽顶上的白花说：“怎么？你懂吗？你们外星人也知道什么叫孤独。”
盆栽仍然没有回声，他只得放下来，走到戚恒旁边坐下。
戚恒惊得立即拉直了后背，抹了下眼角，摆出他面无表情的霸道儿童面瘫脸，冷冷地转头瞪着穆舟，“你，你有事！”
“你听过西游记吗？”穆舟认真地问道。
戚恒刚才要赶穆舟走的眼神突然亮起来，问道：“你会讲吗？”
穆舟点头，“你爸给你讲过？”
“我爸爸说在世界变成这样前，有好多电视剧动漫都是演西游记的，你看过电视剧吗？是什么样的？孙悟空长什么样？”戚恒的话突然多起来，对他所说的电视剧动漫充满了向往。
穆舟想起上一世，那个无所不能的男人却不会讲故事，可偏偏一遍一遍地给他讲西游记，当他还是孩子一般。
他蓦地一笑，对着戚恒说：“孙悟空就长你这样！”
“你胡说！”
“骗你干什么！我小时候也想变成孙悟空，然后像他一样，无所不能，无所畏惧，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不会放弃妥协，孙悟空就是你心里，想要变强的信念。”
戚恒怀疑地盯着穆舟问：“那最后，孙悟空取到经后，是不是终于摘了紧箍咒，自由了？”
穆舟突然笑起来，“那是肯定的，就像这末世，终有一天也会结束，我们都会自由。”
盆栽带笑的声音倏然在穆舟脑内响起，“宝贝儿，你居然骗小孩！”
穆舟没回盆栽，心想外星人也知道西游记，看来地球的文化输出做得不错。
戚恒盯着穆舟，十分严肃地回答：“我爸说只有不断强大，才能走出末世，迎来新世界的曙光。”
“你爸说得很对！”穆舟点头夸奖。
戚恒立即仰起脸，充满骄傲地说：“我爸什么都会，我的本事全都是他教我的，即使他不在了，他说的所有话我都牢牢记住，我不会让他失望的！”
穆舟看到戚恒眼中闪起的反光，他脱口问道：“你爸，叫什么名字？”
“戚鉴川。”
“戚鉴川！”穆舟下意识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他脑中浮现出一个人，那人最后抱着他不停地对他说话，可是说了什么他都没有听到，只是记得那个仿佛无所不能的男人哭了。
“穆舟？你认识我爸？”戚恒突然问。
穆舟回过神来，确认地说：“那你说说你爸，我看我认不认识？”
“我爸长得很帅，很高，很厉害，他老家是北方的，说话声音很大。”
“我也很帅很高很厉害，老家也是北方的，说话声音也可以很大，你是不是也要叫我‘爸爸’！”
戚恒狠狠地瞪向穆舟，“你一个大人怎么这么不要脸！我爸跟你完全不一样，他耳朵下面这里有一颗小红痣。”
戚恒说着指了指左耳下面的位置，穆舟冷不防地捏紧了手里的盆栽，他认识的那个‘戚鉴川’，在同样的位置也有一颗小红痣。
他想起盆栽说过他在这个世界里不存在，原本和他有关的人在这个世界都与他无关。
而这个世界的戚鉴川，已经死了！
“穆舟！穆舟——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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