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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雀跃背影,一步莲华绽露浅笑,从外形观来,阿九明显不属于德利民族,他的肤色偏白、五官也较为扁平,不像德利族脸部轮廓极深、皮肤黝红、身材高脁细长,经过求证后他才知道,原来阿九只有四分之一的德利血统,他的父亲是雅沛人,与慕少艾有过数面之缘。阿九双亲死于意外,临死前请求慕少艾将阿九送回纳帕草原,岂知小阿九不愿意离开慕少艾身边,所以慕少艾决定收养他,直到他年纪稍长后才带他回草原。

与阿九不同,朱痕从小就生活在纳帕草原,纳帕草原上共有三个民族各自据地建立家园──德利、沐峨和民屿,朱痕是道地沐峨人,听说还是望族出身,年纪轻轻就离乡背井到外地谋生,因而结识慕少艾,从此两人焦孟不离,这次慕少艾请派到草原来,朱痕也是幕后推手之一。

层层因缘交错,竟让自己得以在草原重遇慕少艾,真不知该说冥冥中自有天注定,还是自己福缘不薄,思及此,一步莲华摇头轻笑,若非慕少艾襄助,凭他一人之力断难治癒自己的眼睛,更别说让上级破例准他参加正式的医学研习了。

六年前,他和袭灭天来双双被放逐于茫茫波顷中,划着简陋的救生艇不知南不知北地盲目前行,漂流数日数夜才漂到一座小岛上。本以为是座无人岛,不意岛上竟有未开化的原始部落,于是他们被当成怀带恶意的入侵者而遭到部落勐烈攻击,之后被囚禁于木牢内,险些死于非命。所幸,另一艘迷航军船亦在无意间闯进小岛,他们挟带大量军火反客为主率先攻打原始部落,部落在强武催逼下不堪一击全体投降,军船大肆劫掠后也将他们一併带走。

起初,他们被分配到拥挤的仓库睡觉,他和袭灭天来只好紧挨着彼此度过每日每夜。这艘船的成员原本是军人,战争结束后祖国败灭,他们遂逃亡国外成为流浪海盗,带头的红髮将军年纪不大,比他俩还小上一两岁,长相十分俊美,虽然满口粗话却是驭下有方,因此他们在船上并未遭受任何不堪的虐待。将军之下是少将,据说是将军的胞弟,蓄着一头飘逸棕髮,承袭其兄的俊美皮相,却更偏阴柔,沉默寡言、嗓音粗哑。自从他们沦为海上佣兵之后,就不曾停留在陆地超过半个月。

那段时间,一步莲华就在海盗船上担任临时船医,袭灭天来则在厨房打杂。某日,红髮将军心血来潮,在船上举行海上打靶竞标赛,但凡海鸟、飞鱼,天上飞的水中游的只要是会动的生物都是标靶,看谁鎗术好猎物最多,谁就能喝到他们用劫获的宝物换到的第一口啤酒(这在他们队上可是项殊荣)。袭灭天来就是在那场比赛里,意外获得红髮将军和他胞弟的赏识,从此,他们的卧室从仓库调到了正常舱房,而后续发展则超乎两人当时想像,红髮将军三不五时就起兴挑战袭灭天来的鎗法,他的小弟则是隔三差五就跑来请教袭灭天来的使鎗技巧。于是,他们的生活逐渐与海盗们的生活相叠,隔阂趋薄,慢慢地繁衍出另一种相惜情谊。

在海上飘荡半年多后,他们首次登陆,也是在那时他们和将军兄弟分道扬镳,各自踏上未知的旅途。现今偶然回首前尘,一步莲华都还会感觉自己彷彿未曾真正脱离那艘船,或许是在船上的生活总能令他联想到在亚伯市度过的时光,因为它们同样短暂、迷人而令人感到富足──心境上的富足。他想,他永远不会忘记那段趣味的邂逅以及那对特殊的兄弟,他们的名字始终铭刻于他内心,将军叫螣邪,少将叫赦生,他们是上司与下属、兄长与胞弟、也是情人与情人。

接着,他们在电视上看到雅沛宣称已捉到射杀伊利斯总理的兇嫌,正与伊利斯交涉如何处置人犯,他们本以为刺杀案件就此落幕,孰料不久后,伊利斯便发布了通缉令,巧立名目将他们列入黑名单中,尽管通缉令效力不及国外,他和袭灭天来仍然顾忌伏婴师,疑他或许会遣人暗地追查,便辗转遁入纳帕草原于此定居。纳帕草原的长老竭诚招待他们,长老说,在他们来到草原的前一晚,他做了一个梦,梦到一对黑白祥兽降临草原,祥兽的外观像马,头上却多生了一根角,牠们在草原上奔驰,黑马踏过的地面花草枯萎,尾随之后的白马则让草木復甦,生长得比原先更青翠、更鲜美,似乎暗藏汰旧哺新的寓意。

由于这个突如其来的梦境,长老深信,他们的造访对纳帕草原来说是福非祸,所以告诫族人将他们视为上客以礼相待,五年多来,他们融入德利人的民情风俗,看惯了饱受战火蹂躏的景象,纳帕草原上截然不同的风景带给他们相对于丑陋的另一面真实体验,淳朴、温暖、简单。

一步莲华边走边想、边想边笑,不知不觉已走出德利人畜牧的范围,来到一处用岩石堆砌而成的小城垛,这里已是德利边境,再往南走个几十公尺就会进入沐峨人的领地。这些城垛是远古以前德利人设来抵御外族侵犯用的,经过长期风化如今只剩下原来高度的四分之一,结构也已破碎零散,沿着城垛往东走可以看到当时设立的界碑,虽然表面的刻字已被磨损得看不出原貌了,它所见证过的歷史仍旧屹立不摇地留存族人心中。

艷阳高照,一步莲华抬手遮住刺眼光线,瞇着眼看向界碑,终于寻获他走了这许久所想找寻的目标。

他缓缓走过去,从后头揽住了正靠在碑上打盹的男人。

袭灭天来连眼睛都没睁开,光闻来者身上惯有的清新气息就知道他的身分。他将手伸往后头拉下一步莲华细长颈项,张嘴啣住了他的脣,有淡淡的奶茶香。「拆完线了?」

「嗯,药师医术精湛,一点痕迹也不留。」

「我看看,」轻触一步莲华眼皮,袭灭天来两指稍微使力扳开眼睑,瞧了半晌后才收手。「看得清楚吗?」

「一目瞭然。」

「那就好,」点头,袭灭天来自然地单臂一收,将人圈进胸膛,与自己肩挨肩、脸磨脸。「否则就换我拆他的招牌。」

已然习惯袭灭天来对待自己友人那不冷不热的凉薄态度,一步莲华丝毫未将他的狠话放进心底,他明白很多时候袭灭天来只是嘴上装狠而已,耍嘴皮逞强的性子和慕少艾倒有些许共通,只是后者是执非拗,袭灭天来却是既执且拗,一旦偏离常轨要扳回来可难如豋天。

安静地枕在袭灭天来臂上,一步莲华不急着开口,反而气定神闲地磨耗这午后宁谧的时光。微风怡人,吹得他眼皮渐感沉重,他暗忖着就这么睡个午觉也不错,岂知他如意算盘才刚打好,袭灭天来就出声了。「别睡。」

「怎了?想说什么吗?」

「总之…不要睡。」不知想到什么,袭灭天来收拢手臂将人搂得死紧,深怕他飞走似的。

纵使对方什么都没说明,一步莲华也能从他的动作探知对方的意思,他们即将要分别,能相处的光阴有限,因此现刻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很珍贵。「顶多三年,我一定会回来找你。」

「你敢不回来就试试看。」不可讳言,自从得知一步莲华获得进修机会,他自我挣扎许久,常常在深夜欢爱之后迳自睁眼到天明,思考着分开后的变数,思考者两人未来的方向。人生不会只有爱情,而不论是他或是一步莲华,都不可能只为爱情而活。于是,打从一步莲华告诉他进修计画时起,他就知道即使分开会让自己饱受思念之苦,他最终还是会选择放手,因为唯有在此刻放手,他们才更能抓紧未来,他相信易地而处,一步莲华也会做出一样的抉择。

又好笑又感动地凝视袭灭天来别向另一边的侧脸,一步莲华轻轻地在他腮侧落下一吻。「刚才药师还说你是不是在闹情绪……」

「啧!那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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