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人类的小鬼。”酒保揉了揉太阳穴,像是极力在隐忍着什么。他手背上的青筋凸起,好似蠕虫一般扭曲着。酒吧里其余的人都是不约而同的低头,或长或短的刘海几乎将他们的面孔隐藏在阴影之下,他们就像是狼群一般,沉默着,蓄势待发着,等待着头狼的命令。
“人类吗?kufufufu,真是晦气,看来我们是遇上了非人类呢!”语气轻佻,仿佛是在故意激怒敌人,三叉戟横在身前,少年看似轻松实则肌肉紧绷。如果可以,少年肯定会带着身边的几人立刻离开这个酒吧,但是——“外边也有人!”纳尼加抿了抿唇,出言提醒,他刚才听到门外有着窸窸窣窣的响声。“我知道。”少年低低的应着,一副早已知晓的模样,他甚至还有心情像是玩笑一般的询问纳尼加,“kufufufu,怎么,你害怕?”这是十分欠扁的带着挑衅意味的话语。这种时候,害怕是没有意义的,少年希望挑起纳尼加属于男孩子的自尊,只要不束手就擒,至少逃出去的可能性就大一分。
出乎意料,纳尼加却果断的摇头,他站在少年的身后,小身板挺的笔直,仿佛宣誓一般,“我不会给你拖后腿的。”“……我会看着的。”为了不打搅纳尼加的积极性,少年这么道。
从眼前的几人开始交流时,酒保就从未停止的打量着几人。渐渐的,他明白,眼前的几个小鬼头并不是普通人,“你们……莫非是吸血鬼猎人?”酒保眉头紧皱,似乎是在思考,但他很快就没了耐性,“吸血鬼猎人又如何,入侵李土大人的领地,你们是必须得留下的!”言毕,酒吧里其余的人就像是接受到了命令一样,纷纷看向纳尼加等人,眼睛都是不详暴虐的红色,獠牙顶开嘴唇暴露在外。
还真的不是人类……少年挑眉,上辈子他还从未发现过这样物种的存在。听那个酒保的称呼,眼前的这些人很可能是故事书中的吸血鬼。不过……以群居为主吗?之前那些故事中什么吸血鬼伯爵可不是如此哦。哪怕是在思考,少年的动作也丝毫不慢,三叉戟底部在地面上轻轻一点,妖异的眼眸中的数字六跳转成一。刺眼的火焰便像是从地底蹿出那般,以燎原之势将那群吸血鬼控制在一定范围内。
“这是什么?火?”酒保呆呆的看着眼前的景象,虽说异能在血族中也不少,但拥有这能力的大多都是血族中的贵族,那样的大人物是酒保这个等级无法接触到的吗。酒保难得的犹豫了,如果面前几人是普通人类的话,他自然会向以前那样让他们变成他身边这些家伙的食物,但是……现在他更怕他的无心之举,惹恼了一个大人物。虽然他的顶头上司,血族顶峰的几位之一的李土大人并不畏惧竖敌,但是,酒保万分确定,一旦自己被其他人迁怒,那位他甚至见都未见过的大人根本不会救他。为此,酒保打了个手势,示意其它人停下,自己凑到火焰旁边,那是一个不远不近的位置,小心而恭敬的俯首,“不知是哪位大人?”
少年见酒保的态度不禁挑眉,对方态度变化快的令他心惊但是,这并不妨碍他揣摩对方的心思。通过对方的表情,对方应该是将自己当成了什么大人物。扬了扬下巴,少年唇边的笑张扬而狂妄,眼神中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意味,“kufufufu,你可以称呼我为六道骸。”可以称呼,也就代表告知对方的未必是真名,留了相当大的空间去给对方猜想,这样,应该能拖延一顿时间吧。毕竟……对方人数太多,而己方……除了自己外,几乎是没有战力。
“骸大人,真的不追究他们的冒犯吗?”纳尼加迅速反应过来,配合着少年的剧本,虽然他不擅长演戏,但是此刻,他的大半张脸都被少年挡住,根本不用担心会露馅。呜呜……都怪少年太高啦……
果不其然,少年的话语让酒保的神经更是绷紧了几分,此刻酒保才注意到,这个少年的的右眼竟是妖异的红,宛若猩红的血滴。就酒保而言,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人类。“请宽恕我的冒犯,六道大人。”酒保的背弯的很低,虽然他觉得“六道骸”这个名字无论怎么说都不符合吸血鬼的美学,还充斥着满满中二的味道,但是,他一个打工的又能怎么办呢?“欢迎来到李土大人的LEVELE的养殖场。”妥协也是警告,特意强调自己顶头上司的名字,借此来威慑眼前的人。
虽然纳尼加等人并不明白对方口中的LEVELE是什么,也不知道所谓的“李土大人”是谁,但是他们也知道这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表现出来的。现在的他们只能像捕食者眼中的不明生物一样,尽力的膨胀自己来让对方犹豫不决。
“kufufufu,我们并没有恶意,只是看到这里有人烟,来碰碰运气罢了。”六道骸如此回答着,他迅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虽然他对于LEVELE的确切定义不太清楚,但是,养殖场,这样的东西他还是清楚的,用来驯养动物的东西罢了。但,既然那些人是血族,那指的大概就是酒吧里除了酒保之外的其他存在了。他可没错过酒保在打量酒吧中其他家伙时眼神里带着的不屑和轻蔑。血族还真是一个等级森严的种族啊,高等级分明是将低等级当做牲畜了嘛。
“这样啊,不知有什么可以帮到您。”酒保明显是松了口气,就连语气也真诚了些。就是酒吧里的其他人,他们茫然的四下望了望,像是知道到嘴的鸽子飞了一般,野兽般的嘶嚎几声,眼中红光大盛。酒保似乎是埋怨的瞥了他们一眼,那眼神甚至根本不像再注视着一些活物。他似是威慑一般的剁了剁脚,待那些行尸走肉般的家伙平息下来才歉意的看了纳尼加众人一眼。
“我只要四套衣服。”六道骸故意拖长了音调,他似笑非笑的看着酒保,“这种东西——”他的视线扫视着周围破旧的墙壁,最终回到了酒保脸上,“这里总归是有的吧?”
“当……当然。”酒保颤颤巍巍的应下,对方嫌弃的视线让他心惊,他不由得感叹地位的重要性。虽然不知高贵的贵族怎么会来向他们索要衣服,但他也不敢多问。再慌乱的搜寻片刻之后,他才双手奉上几件看起来不那么破旧的衣服,咧开嘴唇,露出一口黄牙,“这里很久没人居住了,这是我等能找到的最为干净的衣服了。”
六道骸接过后冷哼一声,略带嫌弃的将衣服分发下去,挑剔的宣告着拜访的结束,“kufufufu,这个地方看来不适合久留。”“这里本就不是像您这样尊贵的大人应该停留的地方。”即使不敢与少年对视,酒保还是明显的听出了对方的嫌弃,一听对方有离开的意向,酒保心中暗自窃喜。
“算你有眼力。”六道骸眉毛一挑,这正是一个离开的机会不是吗?不再犹豫,没有废话,他从容的转身,待到那两个男孩和纳尼加都已经离开酒保后才缓缓走出,他神经紧绷但仍旧没有回头。他不知道吸血鬼的听力能有多好,但他不敢托大,示意纳尼加加快脚步,务必快速离开。
他们离开倒是相当顺利,似乎所有的吸血鬼都被聚集在了酒吧里,这个小镇其余的地方虽说是阴森了些,但没什么实际的危险,就连人烟也根本没有。这也给了纳尼加等人迅速替换掉身上衣物的机会,六道骸几乎可以肯定,复仇者也是人,有吸血鬼的地方必然不会有他们的眼线。只要能在这个几乎与外界隔离,没有活口能离开的小镇将一切可疑的东西丢弃,复仇者哪怕地毯式搜索也不可能抓到他们。所谓的希望与危机并存,大概,也就是这么个意思吧。
☆、野犬
虽然之前在酒吧里没有出声,但要求几个半大的孩子对之前那些吸血鬼完全不怕是不可能的。这不,那两个男孩虽然尽力让自己表现出轻松的样子实际上步伐还是十分僵硬。
纳尼加走在六道骸和两个男孩之间,不由得扯了扯对于他来说过于宽大的衣服,这明显是成人的衣服,甚至还带着些酒味,纳尼加的双手都被包裹在其中,但那袖子上的布料仍是有很长一撮软哒哒的掉在外边,一甩一甩的就像是万圣节假扮幽灵的顽皮小孩,“你真的叫做六道骸吗?”他好奇的探头去望,他其实早就想问问看了,只是刚才局势不对才一直忍耐。
“不然呢?”六道骸眉微挑,他仔细想了想,发现确实是少了上辈子的自我介绍。眼眸暗了暗,只觉得当初的自己真是令现在的他羡慕,那样的张扬和肆意,有着一种不管不顾的冲劲。说是鲁莽也好,说是中二也罢,只是那独属于少年人的,为了那哪怕是百分之一的希望也要去努力看看的热血,再也回不来了。掐指算来,算上上辈子,自己也算是满了三十六岁了吧……不过,好歹是重来了一次,就稍微的任性一下下吧。“我名为六道骸,是六道轮回中腐烂的残骸哦。”眼底甚至是带上了几分笑意,但是六道骸还是笑的阴险,嘴角也故意咧开了狂妄的弧度。啊啊,终于说出来了,真是久违的台词啊。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对方震惊的神色了。
“诶,是这样吗!”纳尼加瞪大了眼眸,突然一个击掌,随后便轻轻的笑了起来,“好有意思的说法,下次纳尼加也要想一个!”
“……”好吧,没达到吓唬小孩子目的的六道骸真不知道这样的孩子到底是谁养出来的。随后他又立刻打算扳回一局,“那你为什么叫纳尼加呢?”唉,无论是什么年纪他这锱铢必较的习惯还是改不掉呢。
为什么……叫纳尼加?听到这个问题,纳尼加先是怔了一下,随后唇边的笑意渐渐淡去。他渐渐的避开六道骸的视线。,明明揍敌客家取名一向是采用接龙的方式,为什么独独他的名字是纳尼加呢?从前的他一直没有在意过这么问题,因为无论如何,他都以为“奇犽”这个存在会一直存在于他纳尼加的生命里。所以,他才可以不在乎揍敌客家仆人的窃窃私语,不在乎揍敌客家其他人忌惮的目光,那时的他甚至觉得他只有“奇犽.揍敌客”就足够了。他原本以为……童话故事中说的都是真的:上帝会在关上门的同时留下一扇窗。但是现实却残酷的那么真实,就像是曾经的某个人说的,悲剧之所以为悲剧就是将所有的美好打碎了捧到人的眼前,这样的直率的残酷比任何喜剧都更要让人记忆犹新。“纳尼加”在他们那个世界的语言里意为“不明物”。袖下的手不由得攥紧,他到底不是揍敌客家所认可的孩子。他并不怨恨揍敌客家,也没有资格去怨恨。毕竟在他存在的那十二年里,揍敌客家在物质上可是从未亏待过他。他只是……有些委屈……
六道骸在呼唤了纳尼加好几声却没有得到回应后,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眉微皱,俯视着垂着头更显渺小的男孩却并未开口安慰。身为虚无缥缈甚至有着无可救药恶趣味的雾守,他擅长花言巧语的挑拨离间,擅长伪装出可靠的模样甚至就连情话也是出口成篇,但是唯独最能给予别人无形温暖的话语他却是完全的不擅长。在这一点上,他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比不上那家伙,也许他曾经嗤笑过那家伙话语的天真自我,但是,当他看到自己的身影清晰的映在对方眼眸中时,他感觉到了满足。那人的眼眸永远都是那般温暖而宽容,无论是屹立与巅峰还是挣扎求存时都从未变过。自嘲一笑,这大概就是一种身为首领,身为领导者的魅力吧,包容一切的天空永远和飘渺的雾是不同的。
“是谁在那边?”由于那气息实在是微弱,六道骸本身是不屑于去理会的,但是这时却不失为一种转移纳尼加注意力的方法。他不会去学习那位天空的做法,也学不来,他只是他自己,哪怕被误解也无所谓。
咦?纳尼加闻言一愣,立刻就将本就涣散的注意力集中起来,他紧紧的跟在六道骸身旁,他承诺过,自己不会拖后腿。
出乎六道骸的预料,被点名的隐藏者似乎完全没有要现身的意思,眉一挑,眉宇间带着几分讥讽,六道骸迈开步子,一把拨开了路旁一簇碍眼的草丛。
纳尼加见此也探头去看,本以为会看到什么凶神恶煞的亡命之徒,哪知却对上了一双翠色的眸子。
个子矮小的少年吃力的蹲在灌木丛中,后背紧紧的贴在一根树干上,脱力一般的喘息着,仿佛一旦脱离树干的支撑就会虚弱的倒下去。他恶狠狠的瞪着纳尼加和六道骸,衣服破烂到几乎半裸但毫不在意,他啐了一口,嘴里骂了几句难听的脏话,随后微微支起身子,明明虚弱却偏偏装作蓄势待发的模样。那双眼是西方人中常有的祖母绿,脸型却与东方人颇为相似,这明显是不同人种爱情的结晶了。由于神经高度紧绷的原因,少年的目光随着纳尼加和六道骸的动作而不停转动着,眼眸中清冷的绿在渗人的月光下更显幽深。那般的小心翼翼,那般的警惕,如此残败的身躯,这倒像是人类城市中随处可见的某种动物。野犬,隐藏在阴影中的生物,被主人抛弃后不得不独自生存,因为体型不似狼那般高大威猛再加上城市中没有诸多野生动物的原因,主要是靠拾取人类丢弃的食物为食。它们脆弱而敏感,被主人抛弃的回忆在他们心头刻上重重一道,就连最为平常的事情都得犹疑三分。他们谨慎,生怕其他的同类抢走自己难得的口粮。其实……凶猛并非它们的本性,只是由于生活所迫罢了。
“Kufufufu,不过是丧家之犬罢了。”六道骸远远的看着,说着嘲讽的话语却并不贸然走进。他了解面前的家伙,不,准确来说他了解与眼前少年相同的那一群人。就像是那家伙身边追随的那个左右手那般,这一群人暴躁而自尊心极强却偏偏会因为某一个人不经意间的举动而心生暖意,并且为之执着到死。
作为唯一一个在那家伙死亡之后才合眼的守护者,六道骸见证了所有守护者的去世,但唯独那位左右手的死亡最为刻骨铭心。任凭双手双脚的筋脉被一根根挑断,任凭被烧红了的铁梳在身上将一片片带血的肉刮下,就连施虐者都不得不俯身呕吐,而那人的表情却张狂的过分,他奚落着施虐者的无能,怒骂着主谋者的卑鄙下贱,哪怕到最后一口气,他都在骄傲无比的炫耀着:无论是谁,都别想知道他十代目的所在地。
很愚蠢不是吗?这种一根筋的想法让六道骸完全无法理解。为了得到在意之人的一个笑脸而小心翼翼的谋划,为了在意之人的一个愿望甚至可以毫不犹豫的舍弃自己……真是疯狂啊。这种人的表达方式也太过直白,讨厌一个人就表现在脸上,而在意一个人就能让全世界都知道自己将那人捧在掌心。就像是最为凶猛的恶犬只对自己的主人撒娇摇尾却对其他人抛出的橄榄枝置之不理一般。这一点,六道骸自认是做不到的,雾守的处事方式向来圆滑,用简单易懂的话语来讲,就是:该低头时就低头,能翻脸时才翻脸,完完全全的见风使舵的类型。
果然不出六道骸所料,自己的话语一激,对方就恨不得要扑过来揍他一般,只可惜由于身体原因,在移动了那一瞬之后,那少年就险些栽倒在地,身上未痊愈的伤口明显再一次被撕开了,少年动弹不得只得狼狈的用手支撑着趴在地面,头倔强的抬起,眼眸中好似有火焰在燃烧,难以置信,他居然还有力气出声怒骂,声音断断续续却依然清晰,“你……这混蛋!”
“我们走吧。”六道骸不再去看愤怒的少年,他冷漠的收回步子,显然是打算继续赶路。少年看到六道骸这副作态,犹豫了一下似乎不再打算再一次扑上来,他心中虽然不甘但还是有些庆幸,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另外两个男孩虽然对眼前虚弱不堪的少年表示不满但还是按照六道骸的意愿缓缓退开。纳尼加见此也没多说些什么,作为一个旁观者,他也没什么立场去说别人。只是,在离开之前,他悄悄的回头再一次看向了那个少年。只见那个少年像是放松了一般,整个人都瘫软下去,就像是一个泄了气的皮球。
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刺激到了一般,少年整个人都疯狂的抽搐了起来,摇晃的力度之大险些让他的头直接装上了身旁尖锐的岩石。黑红的血从少年嘴角滑下,他嘴微张,口腔中逐渐溢出的暗红与雪白的牙齿形成鲜明的对比。少年痛苦的呻.吟着,手指狠狠的扣进一块脖子的皮肤,那苍白带着污渍的皮肤竟然硬生生的被他暗到塌陷下去!纳尼加毫不怀疑,如果没有人阻止,这个少年没准会把自己的整张皮都撕下来!但是,很可能这少年连这个机会都不可能有了,因为少年的头不断摇晃,像是垂死挣扎的野兽,眼看着他的头就要撞上那块岩石了。而众所周知,头是人体最为脆弱的地方之一……
纳尼加难得的犹豫了。他见过的死人并不少,有黑道的跟踪者,有丧心病狂的抢劫犯,甚至还有不少暗杀者……他也并不少没见过年幼的尸体,就好比饿死街头的小乞丐……眼看着,又一条生命即将在眼前逝去。纳尼加并不是被作为揍敌客家的杀人机器而养大的,准确来说,作为揍敌客家的血脉,纳尼加甚至可以说是幸福的。他不必顿顿食用揍敌客家锻炼孩子抗毒能力的带有强效毒性的食物,他不必在牙牙学语的年岁就被迫进行审讯练习,他更不会在自己世界观还未建立的时候就被丢到竞技场去进行以生命为赌注的决斗。也正是因为如此,纳尼加自然不可能像奇犽他们那样将杀人当成本能,更不可能因为深陷残酷的处境看着生命一条条的逝去而变得麻木。他做不到完完全全的漠视,哪怕面前的只是一个未曾谋面的少年。纳尼加并不排斥杀人,因为这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手段,如若遇到危险,任何人当然是希望自己能够活下来,而如若对方对自己并没有威胁呢?就这样冷冷看着对方死去真的是最为完美的答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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