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期!缪期!你起来啊,你骗我,你说了要一起去北耶玩的!”伴溪已经有些颤抖了。
侯在栖云庵外驻扎的御医匆忙跑了进来,他摸了摸缪期的手腕,忙跪了下去,不住地叩头,“太子殿下恕罪,缪期姑娘已经走了。”
伴溪一把推开他:“滚!”
谁也没见过温顺的伴溪这么凶的样子,都吓了一跳,御医更是惊慌,在行了几个礼以后赶忙跑了出去。
所有人都在哭,邓薇站在伴溪身旁,伴溪想再握一下缪期的手,邓薇拼命地拦住她:“殿下节哀啊,缪期走了,殿下万万不能碰这里,如果传染给殿下——”
“薇姐姐,薇姐姐,求求你放开我,让我再······”
所有人没人不动容,邓薇一边哭一边揽住伴溪,夏芝萱也在一旁流眼泪。
宁静的时间,终于被彻底打破,霎时间栖云庵丧钟齐鸣。伴溪或许是闹腾得都没什么力气了,这才颓然地坐在了地上,失了魂一般。
潘星霓伸出手,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殿下,人死不能复生,还望殿下节哀。”
“星霓,我要怎样节哀呢。我们今天才见过面,我们前几个时辰还在一起讲话一起笑,我们前一个月还在一起追逐玩耍。现在她就已经不在了。我接受不了。”
潘星霓叹了口气,“殿下,缪期活着的每一分钟,其实都很痛苦。我给她涂药的时候亲眼看到,那些红疹已经蔓延到了肚子上,而且比之前胳膊上的还要大一些。御医们的药,并没有效,可能只是延缓了缪期的死。她真的很疼,很痒,她不敢抓,怕抓破了你看了又几天睡不好,更怕你迁怒给无辜的人。”
伴溪嘿嘿笑起来,眼里却无神,“啊,定是阎王爷也觉得缪期很好,把她叫过去服侍了呐。”
潘星霓擦着眼泪,“殿下,你别这样······”
伴溪整个人又瘫坐在地上,咽了口气,“哦,我还要怎么样呢,我感觉好疼。”她捂住胸口。
潘星霓的眼睛也跟着红。
“星霓,真的好疼,而且一阵比一阵疼。她明明答应我了好了后要一起回北耶转一转的,她明明有答应的,她骗我了。她无非是想转移我的注意力,好自己用一根冰冷的绳子和我们道别,她太自私了。”
潘星霓的心中也绞痛着,她蹲了下去,一把揽住了伴溪,两个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伴溪没有挣扎开。嘴里只是嘟哝着,“好疼,真的。”
潘星霓红着眼,扶住她的脸,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她的嘴唇覆盖在了她的唇上面。
咸湿的味道,像血一样浓烈。
她轻盈的舌尖轻轻撬开了她的嘴唇,微甜,又咸湿,还有微微的血腥味。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伴溪没有拒绝,她直勾勾地看着潘星霓,许久后,她握住了她那双放在自己脸上的手,她的嘴微微张开了些,舌头也终于不再缩在一起,她让它伸展出来,与潘星霓的舌头紧紧结合在了一起。
她的手,紧紧揽住了她的腰。她从被动,变得有些主动,就像要把柔软的潘星霓一把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嗯,那样的话,她身边重要的人,就没办法被谁抢走了吧。
☆、人前人后说辞异
福雪康看着抽泣的歌谣,一时也有些语塞。
“我本来可以······救她的。”
一边的敬莲低下头,她不是不明白这种感受。
一向严厉的福雪康,这次也并没有多说。他自然记得许多年前,敬莲也是这般泪水涟涟,仿佛整个“往”里,他才是最绝情的人。
歌谣好不容易止住了悲伤,敬莲安慰道,“人各有命,歌谣,你也不要过于苛责自己。”
福雪康自嘲地笑了笑,“这病倒还真像邓青的报复,说实话,歌谣——即便是我,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病人太少,发作得太快了。我们都是人不是神仙,不是么。”
“那种明明知道你在哪里,又不能说出来的感觉,让我的心都要碎掉了,堂主。”
这还是歌谣第一次这么说,她素来能忍,福雪康是明白的。他深吸一口气,只是这个程度就如此伤悲,日后又怎么亲眼看到柳伴溪受折磨呢?
“下一步,你需要做的事,还真有些考验你了。”看来福雪康是真的很不愿意看到歌谣那副模样,只好借着任务的名义转移她的注意力。
“堂主,希望属下怎么做呢······”歌谣呢喃着。
“单独去见柳汉洲,告诉他你又不想去守陵了,他一定会乐意。至于是什么理由,你自己编好吧。你只请求他让你隔一段时间便能出宫去陵园探望一下他们兄妹就好。”
“堂主上次不是还说要我去守陵?”
福雪康微微笑了笑,“这次便不一样了。邓晟定然问你为什么又不去了,你只要把所有的责任推到柳汉洲身上便是了。邓晟一走,朝中大将之席空缺,柳汉洲定然要找人顶替上。邓家父子,终于渐渐失势了,所有的仇恨和误会,便要从这里开始了。”
敬莲担忧地看着歌谣,生怕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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