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雀楼今年也迎来了几个新生,他们通过了山庄的自主招生,因而跳过高招被直接录入,提前入校习惯坏境。明镜对门的师兄今年正好毕业,早已经搬出去实习,于是就有新生被安排了过来,是个身高还不满一米七,看上去聪明伶俐的小个子,名字叫越秋水。越秋水被今年负责新生接待的庄梓寒领着上寝室的时候,对面紧闭的宿舍门突然被打开,一个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那家伙穿着宽松的T恤,领口歪到一边露出大半肩膀,皮肤是泛着不健康色彩的白,蓬头垢面的样子,半长头发乱得像鸡窝,脸上架着副土气朝天的圆框眼镜。他手上拎着只水壶,见到迎面走来的大师兄和新生,招呼也不打,旁若无人地就想擦肩走过,却被庄梓寒一把提住了后领。
“明镜,你这是什么尊容?”
明镜被师兄的手劲拽得提溜转了个圈,步履虚浮地站住了,一副没有睡清醒的样子:“哦,是大师兄。”
“哦什么?跟你说过今天是进新生的样子,瞧你这派头,万一被当成是太薇山庄的风气怎么办?”
“怎么会怎么会。”明镜无所谓的摆摆手,“师兄你要理解师父派你去当新生接待的意图。庄大师兄这亮闪闪的标杆往外一站,代表的就是山庄门面,其他人都是你鞋底不足一提的尘埃。”
庄梓寒扶额:“尘埃先生,你这么自贬身价,叫我没办法向小师弟介绍好吗……而且你又在吃什么?”他的眼睛落到明镜另一只手提着的泡面桶上,还是泡椒牛肉味的,“跟你说过不要吃垃圾食物,你能好好对待自己吗?”
“可是人家最近穷嘛。”明镜对手指作扭捏状。
“那你等我一会,我做完事情后带你去吃饭。”
“才不要,跟庄大师兄出去吃饭,人家可怜的小身板会被小师妹们嫉恨的目光戳穿。小命要紧,小命要紧。”明镜提溜着水壶,飞快地跑开了,还不忘回头抛来个飞吻,“招呼好祖国未来的花朵吧,拜比~”
“喂你别跑那么快……至少不要吃那么辣的味道!唉!”
庄梓寒重重叹出口气,一副拿他全无办法的样子。越秋水在一旁看得啧啧称奇。
“这个师兄,看不出底细。”
“你是在夸他呢,还是在贬他呢?”
“小说里不都是这样的写吗?”越秋水摆了个左右互搏的手势,“凡属世外高人,都是这样不拘一格的形象。”
“武侠小说看太多了。”庄梓寒摇头笑,“他不是高人,却是个实打实的怪人。你们虽然住在对门,但我劝你最好不要跟他有过多来往。”
“咦,为什么?”
“怪人总是会受到正常群体排斥的,生存法则而已。”庄梓寒看往明镜身影消失的走廊尽头,“你很快就会明白了。”
******
明镜确实是个怪人。这是每届新入门的关门弟子都拥有的共识。
在九月份正式开学之前,新入门的关门弟子可以选择是否提前跟班学习,以适应教学方式和尽早熟悉环境。越秋水就近观察了几天,发现那位叫做明镜的师兄几乎足不出户,只偶尔出门打热水或是到楼下小卖部买些日常用品,甚至连吃饭大多数时候都在点第二餐厅的外送,寝室里也是静悄悄的,没有普通男生寝室里大声喧闹或是打游戏的声音。关门弟子的课程也从来不见明镜来上过,负责带领课程的师兄们似乎对这个情况见怪不怪,每次点名的时候都会习惯性地将明镜的名字给跳过去。
上学期期末考试的排名和分数用大红榜挂出来,越秋水稍稍留意了一下,发现明镜除了理论课成绩以外,实践课程的分数被倒数第二足足拉开了两百多分,即便放在普通专业都是中下水平的成绩。庄梓寒说得不错,明镜不仅不是高人,还是个动动手指就能被轻易打趴的家伙,然而这样的特殊作风和待遇,让越秋水不免更加在意了起来。
这天中午下课后,越秋水跟着凤来鸣等一干师兄去吃饭。凤来鸣脾气虽不大好,但有大哥气派,对新生还是很热情的,带着了解校园,选修课程,不过几天下来,越秋水就和那群师兄混得熟了。一群小伙子围成一桌,点了满桌菜和饮料,正推杯论盏着聊前段时间华山派发生的丑闻,明镜突然就出现了。
他还是那副我行我素的装扮,手上提个饭盒,亦步亦趋的,走得极慢。像是被泼了盆冷水似的,餐桌上的气氛顿时冷却下来,没有人说话,他们都看着明镜慢悠悠地踱到打菜窗口,随意点了两个素菜,再抓上俩馒头,然后又晃晃荡荡地原路返回。全程目不斜视,也没有往离得极近的关门弟子这边瞥上一眼,活像个心无杂念的修道中人。
越秋水细细地观察了凤来鸣的脸色,发现那是种不屑中包含了些许得意的神色。于是他用手肘顶了顶凤来鸣,问道:“凤师兄,那是跟你同届的明师兄吧?住在我对面的。”
“哦。”凤来鸣从明镜的背影上收回目光,“看你这样,跟他住对门也说不上话呢吧。不过难怪,那种怪里怪气的人,还是少来往比较好。”
“他不同样是关门弟子吗?为什么从来不跟我们一起上课?”
“天知道他。”凤来鸣叉起一块牛肉就往嘴里填,肉质有点硬,嚼了老半天才强吞下去,“本来就是个逃课专业户。上半年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天天都跑来上课,大概是好学生装腻了,所以从下学期开始鬼影都不见一个。”
说到这个,凤来鸣就不免有些得意,放个寒假回来,好像连天地都变了样。校庆时候曾对自己大放厥词的明镜像是被照了照妖镜,一招打回原形,不但再也不来上课,连图书馆的勤工俭学都辞掉了,一天到晚呆在寝室也不知在鼓捣着什么。不仅如此,他竟还恢复了以前那样邋遢宅男的装扮,有次张若澜实在按捺不住,专程守着送餐的点在铜雀楼底下等明镜,却被对方那不羁放纵爱自由的面容吓了一跳,一颗萌动的少女心哗哗碎了一地,从此专心向学,再也不敢肖想那个昙花一现的美青年师兄。
癞皮狗就是癞皮狗,就算一时兴起披上天鹅皮企图装高雅,始终还是掩饰不住一颗想要啃屎的心。
“他的成绩也不怎么样吧。”越秋水好奇地问,“这种程度为什么能考入关门弟子的行列呢?”
“就他那能耐能考进来能上天了好吗?人家后台硬着呢。”
“后台?你很清楚?”
“这个谁都说不清。”凤来鸣大大咧咧地说,“可能家里有钱有权,所以才被硬塞进来来的?”
“家里有钱?”越秋水想到明镜方才盘子里的几条青菜,连油花都不泛一个,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不太能想象。”
“我听说是跟师父有那么点关系,好像从小在山庄里长大的,所以连大师兄也照顾他。”坐在旁边的常虹也参与了八卦,“你看他们年纪也差不多符合,该不会是那种关系吧?”
“哪种哪种?”
“哎,还用我说吗……亲生的,亲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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