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大人眼睛里带了些笑意，从善如流的点头。“好。”
夜尊看着他的样子，又撇了撇嘴。
“我、我今天是来收账的！你们前天的医治费用还没结呢！”说着夜尊的眼神飘了一下。“这、这些只是，是顺路带来的！”
“嗯。”裴大人继续从善如流。
“你、你这伤还是得养，晚上，记得来店里换药！”
说完夜尊抱起食盒就跑了，留下裴文德看了一会虚掩的门，然后低头难掩笑意的继续看起了公文。
晚上裴文德依言到了安之堂，却被夜尊拉着从后廊回了他上次住的沈宅那间客房。饭点早就过了，夜尊却还是吩咐着让人拿了一盅汤来。
“喝了。”
裴文德看了眼夜尊，也不多问，开始埋头喝汤。汤挺烫的，不知是拿什么炖的，一股清甜味，喝下去不久后身体微妙的感觉舒坦了不少。
“沈老板的手艺可真好，难怪短短几年就在这城里立住了脚。”
夜尊听了倒不怎么开心。“我可是一点都不想赚你们缉妖司的钱，尤其是裴大人的。”
“此话怎讲？”
“就，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裴文德笑着一口气喝完了剩下的汤，转身坐床上就开始脱衣服。夜尊一愣，脸刷的就红了。
“你、你这是干什么！”
“不是要换药吗？”
裴大人一脸坦荡，反倒是衬得夜尊一脸想太多的窘态。他咬着后牙槽有点被气得牙痒痒的，一挥袖子转身道：“我、我去拿药来！”
看着“啪”一声被合上的门，裴文德笑着又用手遮住了脸。说到底他也没有表现出来的这么镇定。可是不知道怎么的，看着夜尊浑身都透着“我正在闹别扭你不要管我”的气息，就不由得想逗逗他，顺带试探一下，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他别扭至此。
等夜尊拿着药推门进来的时候，裴文德已经脱完了衣服，光着膀子坐床上等着了。一脸我们都是男的，这没什么的淡定。
夜尊撇撇嘴，心里抱怨着，你有本事全脱了站这！一边又因为裴文德那一身的伤叹了口气。
裴文德身上的那些口子大都已经都结了层薄痂，衬在那些干燥后变得半透明的黑膏药下还是有些触目惊心。
夜尊拿着装药的托盘走过去，一言不发的开始捧着药罐子用竹片开始上药。这药是他特制的，干了以后贴肉黏着不会掉下来，省了缠绷带的麻烦。真要说起来，其实就这么着也行，等到痂结好了，药膏自然浮起时再揭了重新涂上去就成。只是人已经叫过来了，痂也刚长，不能揭，只能是在干了的膏药上再涂一层，虽然有点浪费，可效果也会更好。再说，裴大人专享，哪有浪费一词。
这次裴文德清醒着，觉得刚涂过药的地方都一阵火辣的疼，总是面无表情的脸上不易察觉的多了点蹙眉。
“你要是觉得疼不妨叫出来，反正也就你我二人，别人不会知道的。”
裴文德略微摇头。在缉妖司受伤本就是家常便饭，这点疼还算不得什么。
可夜尊看着却有点恼。“你这人！为什么不多在乎自己一点？这次要不是遇到我会治，你可能就会死了！”
就算不死，一番长久的苦痛挣扎也是少不了的，别人就受那么一点，你倒好，全身都是！
后面的话，夜尊皱眉，咬着牙没说出来。裴文德看他一副气愤的样子，反倒是过来浅笑着安慰他。
“我是缉妖司的首领。”
“首领又怎么样！”夜尊咬了咬牙。“你是缉妖司的首领难道就不会疼、不会死、不会难过了吗？”
裴文德看着夜尊，似是想说些什么，却最终只是轻叹了口气，错开了视线。
“我很难过啊……”夜尊红着眼小声的嘟囔。“我活到现在，头一次难过啊！”因为你！
“你为什么不对自己好点！”
裴文德的手略抬起了一下，却还是放下了，沉着声道：“我是缉妖司的首领。”
夜尊很生气，这股气从前天开始就酝酿着，一直到现在终于爆发了，连他自己都不太明白为什么。可就是生气，又难受又生气。可他以前也从来都不会生气的。
他看着裴文德一开一合的嘴唇，用力地咬了上去。
裴文德先是愣住了，等反应过来想要躲开的时候，却被夜尊抓着脑袋不能挣脱。
原来他劲还挺大。这是裴大人的第一想法。
而随着啃咬力度的升级，裴文德疼得皱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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