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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清源淡定从容地看着洛冰河，心里却十分矛盾。

按理来说，他把苍穹山派搅成这样，身为堂堂苍穹山派的掌门，应该站在他的对立面，而不是容忍他留在清静峰。

可他毕竟是小九喜欢的人，若把他赶走，小九会不喜欢的。

虽然堂堂岳掌门此刻的内心想法十分单纯，但在洛冰河眼里，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来世那稳若泰山的岳清源，能为了沈清秋乱了阵脚，轻易上当受万箭穿心，而苟且偷生的沈清秋在看到那把断剑之后面如死灰，再无生存的念头，可见他们之间多多少少有些深厚的感情在里面。

这种感情，洛冰河不敢深想下去。

他之前也探知过十五的记忆，知道岳七和沈九曾经在乞丐堆里有过一段愉快的时光——

沈九能为了不善乞讨的岳七，凭借一张惹人怜爱的小脸蛋，去乞讨更多的钱给岳七不让他饿肚子；岳七能为了臭脾气易拉仇恨的沈九，低声下气给沈九得罪的那些人赔礼道歉，替他收拾烂摊子。

岳清源就是沈清秋的七哥，沈清秋就是岳清源的小九。

他也知道，岳七没有回到秋府救出沈九，定有隐情，而现如今，洛冰河断定沈清秋并不知道这种隐情。

不管他们之间的感情究竟是不是他想得那样，洛冰河只想沈清秋一辈子都不知道这隐情。这其中有自私的成分在，但更多的是为心爱之人抱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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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掌门，你和师尊，以前感情很好吧？”见岳清源轻轻点头，神情有些恍惚失落，洛冰河继续淡淡地说道，“我猜你当年不去救他，另有隐情，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他？”

什么时候呢？岳清源不知道，但他知道，这太难说出口了。

洛冰河似乎知道了他的答案，道：“若是说不出，就别说了，因为你一旦说了，对师尊不公平。”

岳清源微不可查地抬起头来，若有所思。

洛冰河道：“我懂梦魇术，想必你应该想知道师尊在秋府过得究竟怎么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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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他也给秋海棠看过这段记忆，那复仇心强烈的姑娘看了这段记忆之后，竟发起了高烧，嘴里重复着梦话：“假的……假的……不是我哥……为什么不杀了我……我什么都没做……凭什么受那么多年的苦……”

最后，这位姑娘断发出家，不问世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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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清源沉默了很久，他知道小九在秋府过得那三年一定很苦，但他没敢去问，他也害怕知道。

小九不是个冲动的人，不然他也不会在秋府忍辱偷生了这么年。秋府能把他逼成这样，把他逼成了杀人如魔的刽子手，想必小九的心里是得积累了多少苦痛和怨恨！

岳清源脑海中过完洛冰河给他看的记忆之后，竟怔怔地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眼神有些恍惚。

洛冰河说道：“他日日夜夜都期盼你来救他，哪怕被秋家那群狗东西欺负得不成模样——夏天身着单衣呆冰桶，冬天赤足走炭火，还有……”

岳清源手指深深陷入他的掌心，掐出了血：“别说了……”语气有些无力和哀求。

洛冰河继续在他伤口上撒盐：“你若没有十足十的把握，就不要轻易对他承诺。漫长的等待只会把他的希望一点点湮灭，最后只剩失望，绝望。所谓的隐情，说是命运弄人，又何尝不是你一手造成的？”

“你想告诉他隐情？然后听他喊一声七哥，让自己心安？你能心安吗？你的遗憾没有了，可他的呢？他曾给你很多次解释的机会，可你就是不说，难道你想在他对你冷语相待那么多年之后再告诉他隐情，听他一句忏悔吗？”

“如果你早解释，这些年来，他便会把你当做他心灵的归宿，不至于一个人独来独往孤僻了这么久。”

“而如今，他已经有我了，我就是他的归宿，你若告诉他隐情，只会让他左右为难……”

未等洛冰河说完，岳清源道：“所以，这个秘密，我会让它烂在肚子里，永远都不说。”

这样，对谁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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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完一个潜在的“情敌”，洛冰河的心情明显愉快了许多，他在回竹舍的路上，遇到了宁婴婴。

“阿洛，终于找到你了，我看竹舍没有动静，不敢惊扰师尊……喏，给你！”宁婴婴把手里倒提的两只麻袋给了他。

洛冰河接过麻袋打开一看，只见两团毛茸茸血糊糊的东西窝在里面：“这是什么？”

宁婴婴笑道：“这是柳师叔猎回来的短毛怪，听说味道很好，说是给师尊补补身子……算是报答师尊上次帮他赢了些钱……不过，它们挺可爱的，吃了倒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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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钱？什么赢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