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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怀里的人没有回应,青钰雯霸道地吻上了她的唇,连日来的思念和和那些令人痛心的画面以及酒精的作用,此时此刻她是混沌的,模糊不清的。

田姝丽先是哑然地瞪大了眼睛,而后又缓缓闭上了眼睛,享受着这一刻属于她也不属于她的温暖。她无数次幻想和梦见这样的场景,如今真实发生了,她以为自己会很高兴,内心很悸动,可是并没有,她的心里变得无比空虚,甚至还有愧疚和不安。

忽然之间,两束强烈的车灯照亮了跑车内的场景,田姝丽率先反应过来,推开了青钰雯,看向了前方,奈何远光灯的光线实在是刺眼,她看不清对方车里坐着的人。青钰雯用手遮了强光,另一只手帮田姝丽遮着,怒骂道“什么毛病!”

远光灯切换成了近光灯,田姝丽瞳孔放大,看清楚了车里的人,美君!此时陈美君已经调转车头,绝尘而去。青钰雯也看到了对面车里的人,心想自己果然是喝多了,看谁都像陈美君。

“我们回家吧,我困……”青钰雯闭着眼睛靠在了座椅上,眼皮都抬不起来了。

回家?田姝丽不知道青钰雯家住在哪里,现在这种状况也不好冒昧把青钰雯送到美君家里去,她幽幽叹了口气,心里默默做了决定,把她先带到自家里去,明天等她清醒了再和美君解释。

陈美君回了公司附近的公寓,青钰雯走了以后就一直在定位她,她不想通过打电话或者发消息来解释,这样看不见表情交流,有时候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可不知道为什么青钰雯的位置一直在发生移动,更麻烦的是,那个时候是下班高峰期,到处都堵,她也只能无奈在心里着急,后来青钰雯的位置不动了,她就想等下找到青钰雯,好好解释一番,可等车不堵了,她也终于找到青钰雯的时候,她看到青钰雯怀里紧紧抱着田姝丽,青钰雯需要安慰,她也可以理解。可没过多久,她看到了青钰雯和田姝丽吻到一起。

情人的眼里是容不得沙子的,尤其是有关于第三个人,这世间大多数的人在真爱面前,无论多么高贵和骄傲的人,都会变得不那么自信笃定,甚至爱钻牛角尖,把本不是事实的事情,赌气的话当真。然后生出了许许多多的误会和矛盾,而这之后,或许因为矛盾的解开,两人的情感有所加深,但更多的却是,从此心里存下来隔阂,当再次发生时,这颗刺会作痛,生生在心里划出一道口子。

她的心情跌落了谷底,她从前从未怀疑过青钰雯的真心,所以她才愿意与她站在一起,哪怕是万劫不复。可今天她亲眼看见,那个在自己耳边诉说爱意的人,以同样的方式,对另一个人,同样的深情款款,情深意浓。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的,她真想骂自己一通,为什么还要去看青钰雯的位置,还要发现她出现在别人的住宅区。她一直坐到沙发上,等那个人的消息,她相信刚刚的举动足以让车里的两个人发现她。哪怕是一个电话也好,她想听她解释,借口也好,真心也罢,她都愿意相信的,可她就这样坐了一夜,都未曾合眼,也没有等到青钰雯的联系。

“小牛奶,今天你睡回去吧……”田姝丽让刘姝贤帮忙把青钰雯扶到了自己房间,安顿好后,对刘姝贤说。

“嗯,好”说着她开始收拾自己为数不多的衣物,其实楼下的房间早就整修好了,可她一直没有搬回去,田姝丽也从未说什么,她们就一直睡在一间房间,意外地,两个人的睡眠质量都提高了很多。可今天,田姝丽让她睡回自己的房间,她心下一片暗淡,却也没说什么,而是把房间里所有属于她的东西一块搬走了。田姝丽本想阻止她搬这些,可又找不到什么理由,难道要说“你就今天睡楼下,以后还是和我睡”这样的话吗,平时田姝丽说不出口,今天也一样。

等到刘姝贤带着自己的东西离开的以后,田姝丽才莫名觉得少了什么,具体少了什么,她自己也说不上来,明明她心里的人就在咫尺,她却感受到了漫天的寂寞。她躺在一边,看着如孩童般沉睡的青钰雯,想起了在英国那天,她也是这样虚弱无助,倒在自己的面前,同样的,是为了她所爱的人黯然神伤。

青钰雯,如果当初你是先遇到了我,你会不会爱上我?

刘姝贤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后,颓然地坐在地上,望着再熟悉不过的天花板发呆。她一直知道田姝丽有喜欢的人,可她一直骗自己,田姝丽和那个人没有可能了,那个人有所爱之人。她一直以为,她在田姝丽那里都是有一线生机的,尤其是田姝丽默许她睡在二楼。她们一起入眠,一起迎接次日清晨的阳光,她做的三餐,田姝丽都能吃下去不少,那么瘦的身子也被自己喂胖了些许。她真的好高兴,她能以这样的形式陪在自己爱的身边,看起来,两个人就像是在一起很久的夫妻,过着平淡无奇而又甜蜜充实的生活。她真想,就这样,一辈子。

可今天,她才知道,一切都是她以为罢了。当那个人再次出现的时候,她就像是大闹天宫失败的孙悟空,被打回了原形,那座五指山重重的把她压到了。她心里自以为的小美好,永远都是漂亮的彩虹泡泡,风一吹就走,针尖一戳就破。

田姝丽,你说好不好笑,我明明不是认床的人,可离开了你的床,我居然失去了睡觉的能力。

次日。

青钰雯醒过来的时候脑子疼得厉害,她强撑着自己坐起来,却在睁开眼睛看清屋内装饰的刹那,彻底醒了,这,是哪?她迅速环顾四周,看到了一旁立着田姝丽一家的合照,她才放下心来,看样子昨天喝断片了以后被田姝丽拯救了。她脑子里过了一下,重新移回了那张照片,那个男人,不就是在病房里看到和美君牵在一起的那位,他是田姝丽的哥哥?

一想到美君,想到昨天,她的心情就开始变得低落。她拿过手机,没有看到一条消息也没有一个未接电话。她,真的不打算解释什么吗?还是,那就是事实,自己看不清罢了。可,往日的两厢情愿,总不会有假。美君,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她按出了通讯录第一个人,她还是听听美君怎么说。

“喂……”陈美君的声音有些嘶哑。

“喂,美君,我……”青钰雯刚想开口,却被陈美君一个问题问住了。

“青钰雯,我可以相信你的爱吗?”这是陈美君第二次问这个问题,第一次是在青钰雯对于这段感情不敢面对家里的时候,第二次,是在现在,青钰雯一下子摸不着头脑。

“美君,你为什么这么问?”明明和别人把手牵在一起的人是美君,她还说和自己一起不过是为了公司利益,怎么先来质问自己,“那你呢,我可以相信你的爱吗?”

“呵,青钰雯,你现在在哪?我想见你。”陈美君听到她的质疑,心里更是凉了透彻,自己的所作所为还不都是为了她,为了和她在一起,她第一次违背父母的意愿,站在他们的对立面,现在她来问自己,我可以相信你吗?她倒好,难受了就找人倾诉,还跟着人家回去过夜,青钰雯,你好,你真的很好。

“我在……”青钰雯本来想说在田姝丽家,可莫名其妙在田姝丽家,之前美君还吃过田姝丽的醋,还是不要说吧,“我当然在家啊……我们在哪见面?”

“青钰雯,我们分手吧……”陈美君没想到青钰雯既然会选择隐瞒,她不知道田姝丽和青钰雯之间是什么关系,但只要青钰雯坦诚地讲出来,她都有理由相信青钰雯和田姝丽是清白的,可青钰雯选择了欺瞒她,加上昨天的那一幕亲密的画面,她没有办法再自欺欺人了。

“为什么?”青钰雯听到这句话从陈美君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陈美君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很好听的笑话,她的笑声一直在充斥着听筒,“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

“我们明明是相爱的……为什么要分手?”青钰雯急切地问道。

“爱?相爱?我何时说过我爱你?”陈美君心里有怨,有恨,她怨青钰雯的不忠贞,恨青钰雯的三心二意。

是了,自从在一起以后,她听到过美君说喜欢自己,也听到美君对自己说傻瓜我在,可她从来没有听到美君说过“我爱你”这三个字。她以前从不认为这三个字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可现在,她才意识到这句话的重要性。

“我知道了……”青钰雯主动挂断了电话,眼泪再也止不住地往下流,她以前不曾谈过恋爱,认定的人就要一生一世的,无论多难。现如今,那个她认定要一辈子的人,对自己说,“喂,你醒一醒,我并不爱你,所以,不好意思,你还是自己过完这一生吧”她以为心痛如绞是夸张的修辞手法,其实心痛如绞是通感。

心若一动,泪就千行。既然是梦,自己是不是也该醒了。

青钰雯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打算离开,却看到田姝丽看着手里的信件发呆。她走近,田姝丽也没有发现。

辞职信,署名是刘姝贤。

☆、滥用职权

田姝丽原本是想把昨天的情况和青钰雯说一下,可今天早上她下楼看到这封辞职信的时候,就将这件事抛诸于脑后,青钰雯的告辞和感谢的话,她一概没有听进去。直到青钰雯走了一会儿以后,她才回过神来,看着这一间残留着青钰雯和刘姝贤气息的房子,她心乱如麻。她不知道刘姝贤在她心里是怎么样的存在,对刘姝贤最初的好感也只是来自于从某种程度上,她身上有青钰雯的影子。刘姝贤骤然离开,把所有属于她的东西都带走了,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厨房还是井然有序,客厅也是一尘不染,明明摆满了家具,却有家徒四壁的空旷感。

习惯真的很可怕,餐桌上还摆着刘姝贤做的早餐,是两人份的。田姝丽一想到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为她做一日三餐,又在饭后为她准备一杯奶茶,她就十分落寞。她点开了和刘姝贤的聊天框,看了半天,也没有说一句话,她不知道该说什么,难道要说“你回来好不好,我不能没有你”这样矫情的吗?她想到刘姝贤冷漠的表情,就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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