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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个内衫和裤子而已，玄奘竟然出了一身大汗，背后的僧袍都被汗打湿了。

他隐隐感觉到哪里不太对劲，但是一时怎么也想不清楚自己这是怎么回事。

他调理好自己的呼吸，拿过悟空的外袍给他披上，正要给他系他左腋下的衣带的时候，眼神不小心扫过了悟空的脖子下方，那里因为他给悟空穿的时候比较着急，所以松松垮垮地露出了一方美好精致的锁骨。

不知怎么，玄奘脑子里闪过多年前他整日在秦楼楚馆里游荡之时，别人给他说过的一段话：美人之美，不在皮相而在骨相，最销魂处，在锁骨，浅湾深溺……

那时玄奘看遍万千曼妙女子在他面前搔首弄姿，却只觉无趣寡淡，也看不出什么乱七八糟浅湾深溺，现在他好像突然就领悟了，那如玉的锁骨圈就的浅浅的一湾清泉，让人一眼看进去，就再也出不来，像是一头扎进了水里，却沉溺其中……

黄昏的空气突然变得黏腻湿热，水边尤甚，微弱的风在水面上荡开细微的波痕，却吹不散空气里的燥。

玄奘痴痴地望着那浅浅的的锁骨，然后像是着魔似的扒开了那处的领口，扒到一半，他像是从什么噩梦里突然醒过来一般，看着悟空白净的胸口，羞愧地合上他的衣服，猛地转过身去，不敢再看。

悟空的体温渐渐正常了，玄奘却觉得自己快要沸腾了。

看着天边那抹暧昧的晚霞，他忽然意识到什么，不由哭笑不得地看向不省人事的悟空：“难道……你进来的缘故竟然是为了——来做我的情劫的？”

空气里响起他悠悠的叹息，像是慨叹，又像是自嘲。

“这种劫是谁不好啊，怎么会偏偏是你，还是真身上阵，这是生怕我渡过这一劫么……”

“这下为师要怎么办是好呢？”

“悟空啊悟空，我该拿你怎么办……”

悟空的衣带才系到一半，玄奘也只能任其松着。

他是不敢再去碰了。他生怕自己一时失控，到时候要是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那真是无颜做这个师父更没脸面对悟空了。

玄奘勉强把悟空的衣服收了收，遮住他坦露在外的大片上半身，然后很自觉地蹲到远处看风景。

但是过了一会儿，他又忍不住想看看悟空醒来没有。

说来奇怪，悟空是灵猴之身，不至于被吃点肉就昏迷不醒这么久啊，而且心鱼不是把吃进去的都还回来了吗？玄奘想着想着，心里就起了疑问，忍不住靠过去仔细观察。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上的作用，玄奘此时盯着悟空看的时候，突然觉得他前所未有的好看舒心，从眉眼到鼻子到嘴唇到下巴，真真是哪一处都看着顺眼，哪一处都万分合他的心意。

不知不觉，他的手又放到悟空脸上。

在醒悟过来悟空可能就是他的情劫之后，玄奘的心情有些微妙，明明之前也摸过他的脸，但是那时他的心里是多么纯洁呀，满满的都是长辈的慈爱，但是此时却满脑子都是些不合适不该有的想法。

玄奘心中感叹：这情劫的效果发作起来可真是可怕啊！手不自觉地从悟空的眉一路摸到他闭着的眼睑，然后抚过他高挺的鼻梁来到他微微抿着的红润的唇上，然后停住了。

他显然是极善于开解自己的心情的，前一刻还在苦恼于如何解决悟空可能就是他的情劫这件事，下一刻又已经完全地接受了悟空就是自己的情劫这件事情。而所谓的男女问题，好像从来就不再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以前他对女人毫无兴趣，他只以为是自己太过高洁，庸俗的男女之情都配不上他，活该独身一辈子的，而现在发现情劫竟然是个雄性，也就能坦然地接受了。

他正按着悟空的唇摸得来劲，悟空垂下的长长的眼睫毛突然扇了扇，然后就猝不及防地突然睁开了眼。

悟空睁开眼，和低着头，手指还按在自己唇上的玄奘对视一眼，淡定地说了声“怎么又做梦”，然后安适地闭上了眼睛。

玄奘：……

“悟空！别睡！”玄奘也极其坦然地把手收回去，然后轻声喊道。

悟空这才再次睁开了眼睛，看着跪坐在一边的玄奘，奇怪地问道：“师父你在这里干什么？”

玄奘面不改色地解释：“你嘴上沾了土，为师在替你擦土。”

“哦。”悟空点着头表示理解，摇了摇还有些混沌的脑袋，慢慢爬了起来。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悟空的视角从繁星满天的天空落到了倒映着漫天星光的潭水上。

悟空：！！！

他这才想起自己好像是到潭下救了一遭玄奘。还发生了什么来着？哦，对，玄奘找他要衣服……还有鱼——

想到鱼群，悟空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腿，裤腿里温热的肌肉感受到了手掌的触碰，痛觉也都消失了，他腿上的肌肉都长好了。

“呼——”悟空松了口气，又仔细看看玄奘，确定他也完好无损，看起来还是白白净净，唇红齿白的高僧模样就放了心——

等等，他放什么心？他不是想好了要离玄奘远远的么？

该死，自己的行踪竟然被他发现了。

悟空看着玄奘笑眯眯的模样，心里咬牙。

笑，他还知道笑！他之前就是这样的，一边害自己一边挂着这样慈悲无害的笑！这个笑面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