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依言走近了些,紧张地盯着玄奘手里那碗水。
“看水干嘛,悟空你看着为师。脸凑近些,再近些……”
悟空只觉得自己的腰上传来一股大力,再一睁眼,自己就到了玄奘怀里。他没有多想,轻轻喘了两口气把气息匀回来,便目不转睛地盯着玄奘,一脸期待地等着他接下来的教导。
“悟空你把嘴张开。”玄奘肃着脸道。
“啊——”悟空乖乖张开了嘴。
玄奘一本正经地点点头,然后自己饮了一口水含在嘴里,朝悟空低下了头。
悟空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玄奘的脸朝着自己靠近,忽然发现自己的心跳的飞快。他的呼吸也急促起来,不知为什么浑身都僵硬起来,一动也不能动,像是一根绷紧的弦,而慢慢靠近的玄奘的脸,玄奘幽深的眼睛,玄奘带着水珠的唇……都像是一只正在拉近他这根弦的手,让他越来越紧张,越来越紧张——
崩——弦断了。
玄奘柔软的唇贴上了他的,他感到那薄薄的两瓣唇微张,一股凉意流进他的口腔,还有什么软软滑滑的东西像是不经意地扫过他的唇——
悟空睁大了眼,不能呼吸。
玄奘见好就收地立刻分开了相触的四瓣唇,趁悟空还处于当机状态望着天舔舔唇回味了一番,立马又摆出他严肃认真的脸来。
悟空的口还微张着,嘴角有他喂过去的水慢慢流出来。他伸手将悟空的嘴按合上,然后用大拇指抹去悟空嘴角的湿痕。
“悟空?悟空?”他一本正经地拍拍悟空的脸。
悟空恍若梦呓一般回过神来,嘴里的水被他“咕咚”一声咽了下去,脸红红地问了声:“哦,怎么了师父?”
“怎么样?感受到了么?”玄奘抬着眉问他,“你刚刚才把水咽下去,在此之前那段时间便是含着水了。”
悟空挠挠头,低着头不敢看他:“师父,我,我没记住。”
玄奘的嘴角微不可查地翘了翘,然后便摇着头叹气:“真是没办法,看来为师得再教你一遍了。”
悟空惊喜地抬起头:“真的吗?师父您真好。”
“谁叫你是为师唯一的徒儿呢。”玄奘微微一笑,刚要端起碗再含一口水,又停住了。
他低着头严肃地看着悟空,叮嘱了一句:“这回可要好好体会哦。”才含了一口水,眉眼微弯慢慢靠下去。
不心跳如鼓,不紧张成一根绷紧的弦对悟空来说是不可能的,悟空的呼吸都停了,尤其是这回随着甘甜的溪水流入口中的还有一条滑不溜秋的鱼。那尾鱼像是误入桃源的渔翁,在入口处惊慌失措地试探了两回,扫过他整齐的牙,滑过他的口腔,最后碰到他嘴里另一尾才像是被吓着似的退了出去。
悟空既像是灵魂出窍地晕乎乎在另一个世界飘着,却又能无比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嘴里的每一个细节,冰凉与湿热,流动的与似有似无四下乱闯的,那尾游鱼所到之处带来的是心慌,气乱,不知所措,又莫名暗喜。
喜从何来?悟空不知道。
但是他就是感受到从自己心底深处,慢慢冒出一汪甘甜的泉水,像是酿了多年的老酒,在经过了不知名的神奇反应过后突然又生出甜蜜来。
玄奘一本正经地站直了,也扶正了云里雾里的悟空,端着碗道:“现在懂了吗?”
“懂了,懂了。”悟空连说了两遍,其实还是没明白。但是他觉得自己要是再被玄奘这么教一次,他的心说不定就炸了。
“那就好。”玄奘意犹未尽地看了他一眼,“那为师去给你做早饭。”
玄奘在溪边逮着一只鹿,当然又顺利地让鹿“被撞树”了。他把鹿拖回去处理干净,悟空便蹲在一边玩着水盯着他看。他手上无意识地搅着水,心里却在想玄奘教他漱口的事。
他想着想着,脑子里忽然闪过一道灵光,二话不说到上游捧了一捧水进嘴里,“唏哩呼噜”在嘴里搅了搅,然后吐在了岸边。
“师——”他回头看了正在忙着没空理他的玄奘一眼,心里想到一个好主意。
玄奘已经快要处理好这只鹿的鹿肉了,鹿太大,他现在只打算和悟空吃上四分之一只,剩下的都要放进他的神奇行囊里存起来。当他把最后一块肉去皮洗好,放在了溪边干净的大石头上,正要起身,突然眼前一黑,然后被一个家伙扑倒在地上。他正要挣扎,反手却摸到一片触感熟悉的布料,他将要挣扎的动作一顿。
黑暗中,他觉得有什么温热柔软的东西触了上来,然后有凉凉的水顺着那软软的东西流进了他嘴里。
那温软的两片在他嘴上磨了磨,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玄奘却已经完全以一副任人采摘的姿态躺在石板上了,他眉梢荡漾着,带着难以言说的愉悦。
“哈哈怎么样?师父,我学会了。”悟空带着得意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玄奘眼前又重新恢复了明亮,但是他仍然沉浸在这突如其来的一个吻里,销魂蚀骨,无法自拔。
“师父?”悟空还趴在他身上,好奇地打量着玄奘,“师父你怎么了?”
玄奘眨眨眼睛,拍拍悟空让他从自己身上起来,自己也爬了起来,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悟空啊,”他斟酌着语言,他当然是希望这种事情的发生多多益善,但是若是危险来临——
那又算得了什么呢?他难道还解决不了小小危险吗?
“悟空真棒!”他笑眯眯地夸赞,“为师做烤肉给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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