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走到如今这一步,保着身边的人安稳无恙,对她来说便已是十分勉强了。
照着如今的态势,二夫人孙氏同她说的那些条件——给她在老家寻一个普通人家嫁了,孙氏答应帮她照顾双腿残疾的母亲。
孙氏的这个条件虽然听起来很是不错,可届时她远嫁,孙氏到底如何对待母亲,她便也只能是鞭长莫及了。
这么多年来,齐沈懿深知,父兄不待见她,而孙氏给下的承诺,又简直连放屁都不如。
孙氏要的是独掌齐家内宅,最终成为齐家大夫人,说一不二;父亲齐白要的似乎是读书人的颜面,以至于他既不愿弃了和君后娘娘有表亲的糟糠之妻,却又不顾礼法的将一个侧室宠得无法无天。
这一切落下来,最后竟都得由齐沈懿来扛着。
倒是君后娘娘给她说的那些话语,再加上孙氏这一遭的刁难和逼迫,齐沈懿觉得,她或许真的可以赌一把。
这个家里,冷漠的父亲,刻薄的二夫人,事不关己的异母兄长,冷嘲热讽的弟弟妹妹,以及无处不在的捧高踩低的仆人丫鬟。
十几年来,齐沈懿受够了。
若横竖都是同样的后果,那么一边是君后娘娘,一边是区区齐府二夫人,她齐沈懿为何就不能赌一把大的呢?
……
五日之后,怀化将军府:
赐婚圣旨下来的如此突然,似是出乎意料之外,又仿若在情理之中。
李铎恭敬地将圣旨供奉起来,黑沉沉的眸子里有抹精光一闪而过。
然而当她转过身来面对宣旨使者的时候,已然换上了一副别的表情,脸色变得跟变脸似的,一张花言巧语的嘴把前来宣旨的太监哄的一愣一愣的。
……
“他当真高兴的很?”
勤政殿里,帝君反复向宣旨太监询问着这个问题:“你别是看错了。”
宣旨太监跪在地上,一字一句地回答着帝君的话:
“中郎将确实高兴的甚,供奉了圣旨之后,他还抱着他家管家的小孙女在原地转了好几圈呢,他家的老管家也十分高兴,他给奴才们打点了赏钱,说天子赐婚于李家来说乃是莫大的荣幸,李家如今人丁单薄,他家二爷膝下至今无子,李家就等着中郎将为家里开枝散叶呢!”
帝君用拇指捻着眉心,摆手退了太监。
勤政殿里的人都退下去了,贴身的太监烛宿又隐在不打眼的地方,好像根本不存在似的,帝君闭上眼,缓缓回身靠进了冰冷又坚硬的龙椅里。
子恪啊,你若就此安安生生的过日子,我自然会保你以及你一家人富贵荣华,可若是你非要……那你就是逼着伯伯下心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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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年之后,日子势不可挡地跌进神龟二十七年,李铎被赐婚之后的日子总体上过的还也是颇为舒心自在的。
她白日在南衙任职当差,晚上下值之后就约耿淳安出去吃吃酒,看看斗鸡逛逛花楼。
诚如帝君所愿那般,她和她的阿兄李钊以及李家军那十五万大小儿郎,没有一个人的心里是想过谋逆的。
他们从头到尾想要的,也不过是朝廷能再审当初王鉴临敌退兵致使蒹葭城破一事。
只是,人生在世嘛,似乎总有些意外发生才应景。
李铎的婚事是帝君赐的,齐家也没什么可挑拣的,只是在行六礼的时候,李铎的二嫂,也就是特意从楼漠府赶回来为小叔子操持婚事的楼漠大都护夫人李柯氏,被阴阳怪气的齐府二夫人夹枪带棒的讥讽了几句。
没承想隔天半午,文武百官下朝之后刚从宫里出来,宫城外就出现了一阵异常的骚动。
登上马车的朝廷命官闻声下了车,还没出来的人也提着衣摆连忙往宫门外跑来看热闹——听说南衙中郎将李子恪和御史台言官齐三省打起来了!
不,准确来说,是李子恪又打人了,打的还是他未来的大舅子。
很多朝臣对此喜闻乐见,呦呵呵,到底是一介莽夫,比起故冠勇侯世子大郎李铮以及楼漠都护李家二郎李钊来,李家这个小三郎实在有些不成气候了。
宫门下守卫的监门卫郎们拨开围观的诸多官老爷,急急忙忙七手八脚的过来拦架,不过还是有些迟了,当他们把李中郎将拉开的时候,齐御史已经被他的未来妹婿揍成了一个天竹国的猪头阿三了。
上了些年纪的御史台老大动作慢了一点,当他拨开人群挤到前头来,看清楚了闹事双方后,老头用板笏颤颤巍巍地指着李铎,七窍生烟地怒吼到:
“没有王法了,没有王法了!竟然敢当街殴打御史台言官,南衙卫统府要造反啦!中郎将李铎,你就等着被御史台参告,罢官回家罢!”
翌日下午,勤政殿里:
帝君将手里由西疆进贡的又大又甜的大红枣狠狠地砸向跪在地上的人,忍不住骂到:“你就是吃准了这桩婚事是我赐下的,齐家人轻易推脱不得,所以就更加肆无忌惮了是不是?”
“子恪,子恪啊李子恪!”帝君气呼呼地站起来,围着龙案来回踱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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