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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我舅舅没认祖归宗前就在一起的女朋友。外公传统,不准她进门。舅舅觉得愧歉她,就花足了钱捧她,一方面是想让她红,另一方面是等她名气大了,花通关系拿几个演艺奖提高一下咖位,说不定外公会松口让她过门。”

“你们豪门私下的事情有够复杂的,你舅舅也算是长情了吧,那么大年纪不结婚,我看是想熬死你外公。你外公这么重视传承问题,直接怀上一个不就好了。”

“我舅舅年纪不大,也才三十多。关于为什么不先生个孩子这个事,可能是不想让他的孩子和他一样顶着私生子的名义出生。”

尚雪臣听他这么说,只感觉还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感慨完,一时不知道有什么话好说,就躲着季书平的眼神低头去喝咖啡。

”你喝这么多咖啡,是想着今晚陪我一起熬夜?“

听他这么一说,尚雪臣立马放下自己手里的咖啡,“鬼才陪你熬夜。我去洗洗睡了。”说完桌子也不收拾,转身就上了楼。

嘴硬的人总是爱心软,洗完澡出来尚雪臣还是悄摸的猫在楼梯转角处,弯腰往客厅里看,季书平正抱着电脑坐在沙发里工作呢,茶几上摆着尚雪臣刚刚煮的那一壶咖啡,“早知道就不煮那么多了。”叹口气心想,真是欠了他的。轻手轻脚的下楼去了厨房。

季书平看到尚雪臣拿着牛奶往他咖啡里添的时候才停下了手里的工作。尚雪臣没瞧他,自己编了个一本正经的借口,“喝太苦,会口臭。”

加完牛奶正准备走呢,却被季书平拉住,“今晚你能先当个鬼吗?”

尚雪臣捏着纸盒牛奶,喉结蠕动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你就不能当个人安生睡觉吗,非得我来当鬼。”

季书平拉着他,手上没多用力拽,尚雪臣顺势就到了他怀里。他仰躺在沙发上,怀里的人穿着丝质睡衣靠着他,贴上皮肤冰凉舒适,连带着怀里的人也顺滑听话,贴在胸口只感觉舒服。季书平抱着他,下巴抵在他的发心,意外的没有听到一点牢骚,这不禁让季书平想起他抱着自己许诺的时刻,恍惚着的他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立誓相爱,终于让自己对生活对世界有了希冀。怀里人这一刻的安顺听话与最初相识时对他的戏弄反差太大,反差太大容易让人忧虑。

周日的那天早上他也很听话由他抱着,对他的非礼没有一丝要拒绝的征兆,当时季书平带着宿醉醒来,脑袋还不太清醒,现在想来,他似乎变得有些不太寻常。

“尚雪臣,我发现你有点太迁就我了。”

而尚雪臣闭紧了眼,没有回话,原本是打算装睡,可喝过咖啡之后装睡的演技不怎么成熟,只有搂紧季书平的腰,“你不是要我补偿对你的失诺吗,一点迁就算作补偿。”

季书平没说话,口袋里的绒盒压着了,这会儿他没空去调整姿势。脑子里想起自己亲口说过不追究补偿,他在欲盖弥彰。

第30章

尚雪臣睡的迷糊间只觉得冷。空调打得太冷,在梦里他被南极的风雪打的直哆嗦,好不容易找着个洞,莽足了劲儿就往里钻,躲在洞里靠着墙只觉得又暖又安全。悠悠醒转过来,才发现自己躲在季书平的怀里。昨晚不知怎么就睡着了,俩人抱在一起,直接在客厅沙发上睡了过去。

看着季书平的脸,尚雪臣实在说不清对他的感觉,他从没有过这样牵扯不清的关系,上一份的牵扯不清还是他目睹的他爸爸和叔叔之间的关系,从前人的教训来看,模糊的开始,混乱的过程都是不得善终的伏笔。这让他感到害怕,然而害怕的情绪涌起时,他又会反思,是不是因为他对他和季书平之间的关系又抱有一丝期待,所以总是时时害怕,害怕着会有不好的结局,两败俱伤。

他们之间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关系变得这么混乱,早知道从一开始就不该去招惹。然而世间从没有早知道这样让你避祸的好事。

“在想什么?”季书平睁开眼,对上尚雪臣的目光,“如果你说没想什么,我是不会信的。”

尚雪臣垂眼逃开季书平的眼神,信口拈来一句谎话盖过他的真实想法,“在想你从什么时候开始不戴眼镜的,我记得刚见你的时候你是戴着眼镜的。”

“你在便利店里打工的晚上嘲笑我白天装的一本正经之后就不戴了。”

“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不知道为什么,尚雪臣这会儿想起了齐梁,以前自己有些瞧不起他总是各种谎话,现在他对着季书平也总是谎话连篇。如果齐梁是因为喜欢自己而使用谎言,例证反推,那现在对着季书平说谎的自己是不是也因为着喜欢?尚雪臣开始理解齐梁,同时也开始怀疑自己。

不能喜欢啊,到最后被可笑爱情反蚀的只会是你自己。

尚雪臣在心里反复劝诫自己。给自己敲响警铃,震得脑袋清醒之后,就想从洞里逃出,挣出这个怀抱,反被季书平抱紧。尚雪臣用手肘抵住他的胸口,“你昨晚不是要熬夜,怎么就睡了,原来都是唬人的!”

“你在我怀里睡着了,不想吵醒你,抱着你躺下,不知不觉就睡了。”

因为他这一句话里潜着的温柔,让此刻的挣扎都落地逃脱。尚雪臣松开手,偷偷扭动身子,让他抱的舒服。动作就算再细小,喜欢你的人全身都装着探测你的雷达。季书平闭着眼,抿着唇,把笑意忍住落入心底,扩在四肢,双手环住他的后背,抬腿卡住他的大腿,把人锁在怀里,嵌在心上。

只是这样还不够。季书平翻身压着尚雪臣,尚雪臣眼里平静,没被他的动作带出一点惊讶,只是这样看着他,好像就算他下一步有所动作,也不会表现出惊讶。

季书平俯身想要一个好久不见的吻。他们之前用吻打擂台,只有在尚雪臣“痴呆状态”时,才好不容易有了第一个缠绵悱恻的吻,在那之后再也没有。季书平有些想念,不管是故意挑衅的,还是温柔绵亿的,他都想念与尚雪臣之间的吻。

然而,身下人却未能体会他的思念之处,偏过头去,只留好看的颈线和漂亮的锁骨,都不如唇上柔软,让思念排解。他的思念无处可去。

距离就这么尴尬的停在季书平的鼻尖到尚雪臣的颈边,这尬尴的距离毫不留情的嘲笑着季书平的自作多情。又能怎样呢,季书平解开尚雪臣的睡衣扣,还是露出他的左半边的胸。这样的动作尚雪臣倒是没有拒绝,只是等他的脸贴上胸口时说出一句玩笑话,“大早上的,缺奶是不是。”

一句刻意的玩笑没有对刚刚的尴尬完成救场,得不到回应,尴尬反弹给了尚雪臣。

季书平俯趴在他的胸口,多一层衣服的阻拦都会少听心跳的一个音,乐曲漏音走调是曲谱上的瑕疵,技法的不成熟,这可以用练习来弥补,而听心漏音就会少去摸准心意的机会。

季书平是有些偏执的人,偏执的追求着完整。女娲,上帝,柏拉图;神话,宗教与哲学,都在宣传着人被分成两半,终身追寻着自己的分身另一半,以求完整。以前的人们以为男女身体相楔是完整,现在的人们除开身体,追求心灵的相嵌才是完整。季书平是追求完整教义的忠实信徒,所以他认定就不放过尚雪臣,除开肉/体,他还要他们的心都相融,哪怕现实残忍。

“我有些摸不准你的界限了。”季书平贴在他的心口仔细的听,“接吻是不可以,”他的手顺着胸膛揉捻着向下,“触碰是可以。”听到的心跳随着向下的游移跳出了重音,他无法插上电波用测出的心电图去摸准尚雪臣的界限,只有亲自下场,用手指螺旋在肌肤上确认,感受他皮下血管的跳动。手指越过裤腰上的警戒线,朝里行进,身下人感觉威胁,呼吸急促,终于在他握住命脉的时候,放下防备,任他宰割。

季书平包着他的命根,又捏又掐,直到一只手再也包不住,能感受到身下人的胸腔里在擂鼓,“所以你的意思是,性是可以,心是不可以?”

尚雪臣哑着嗓子,咬着牙,“你到底在执着什么?身体可以,你我不都方便,各自捡好便宜偷笑得了。价格照旧,要进就进,别折磨人。”

一句价格照旧,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我今天不想进。”

季书平的回答比尚雪臣刚刚的刻意救场还要冷。尚雪臣的闷哼不知道是因为季书平手里的动作而呻吟,还是因为季书平这句话里的惺惺作态而嘲笑。微微曲起膝盖,卡进他的双腿,抵住股囊的地方磨蹭,“你难道是想要用你的枪磨着我的大腿,给我的大腿抛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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