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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棋心如明镜,她家公子不谙俗事,可她在一旁却看得清清楚楚:“张都尉,我奉劝你,你想同谁玩儿些恩爱把戏尽管去,只请你离公子远些,他若摔碎了,不是你赔得起的。”

张小敬眉头一皱,听出了檀棋的意思:“...我何时有过这种心思,不过是...”檀棋一抬手,止住张小敬的话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张都尉,若是无意,就更应该离得远些。”

“站住,”张小敬不自觉声音压下来,他有一丝心慌,像是被敌手戳中了意料之外的痛处,“你且跟我说明白了再走,我与李泌只不过是好友...”

“我家公子自是待你如好友,可张都尉你是吗?”檀棋咄咄逼人,她一想到景教之中的种种,又想到贵人给李泌的密令,一时之间百感交集,声调也不觉高了起来,“若你真把我家公子当好友,就把你的七窍全全堵死,叫我看不见一点他意!”檀棋气急了,“张小敬,收起你的如意算盘吧,你见一个爱一个,见谁都想上去戏弄,假作真心,有意思吗?!”

檀棋愈喊愈大声,无名泉离葶苈观有一段距离,她不怕李泌听见。张小敬被这一席话说得头皮发麻,心神不宁,竟没察觉到屋后已有人靠近。他辩驳道:“谁说我假作真心!我真心何处你可见得?!”

“我当然见不得,张都尉的真心,好深呐。”檀棋还想说些什么,却听后院遥遥传来一声“檀棋”是李泌的声音。

张小敬和檀棋皆是一惊,檀棋甩开张小敬的手匆匆迎出去,只见李泌湿着发,穿着素色的单衣,一手提灯一手托盘,刚进院门。檀棋近身去接,李泌就轻声问她:“刚刚又在和张小敬争执了?”檀棋心里一跳,抬眼看李泌,李泌微蹙眉,不是很赞同的表情:“说过许多次,不要针锋相对。”

檀棋低低应了句喏,心想刚刚那些话应该没被听去,否则就不是这个反应了。

张小敬跟在檀棋后面走出来,视线胶在李泌身上:“小狐狸这是去洗澡了?”

“屋后有冷泉,可以沐浴,张都尉是找我有事?”李泌拢手温声道。张小敬搓了两下手指:“...无事,只是想带你去看流萤。”

“改日吧,李某今日乏了。”李泌闻言轻挑眉,像是有点兴趣又抵不过困倦,笑着与张小敬擦肩而过了。张小敬低着头站在原地想了片刻,忽然转头去看李泌窗下,银辉茫茫,隐约可见两道浅浅的脚印。

第十章10信

入夏,山上也跟着热起来,偏有人还喜欢躺在屋顶上晒。张小敬嘴里叼着根草,往下一瞥,正看见李泌穿着一身烟色长衫,挽着拂尘跨出门。

“小李泌,去哪儿?”

李泌仰起头,被阳光晃迷了眼:“散心。”

“我和你同去!”张小敬不容得人拒绝,一翻身就落到李泌身边,“我看你屋里供着三个老头,瓶里花该换了罢?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李泌张张嘴,终是好气度地驳道:“...不是老头,是三清圣人,我已说过许多回了。”

李泌让檀棋留守观中,和张小敬二人慢慢沿山路走去,张小敬安静不到片刻便开始给李泌绘声绘色地讲起市坊传奇,李泌低着头听着,突然插进一句话:“张都尉觉得檀棋如何?”

“...”张小敬脸色一僵,“突然问这个作甚?”

“好奇。”李泌转过头来看他,眼里淡漠得很,完全没有话里的意思。

张小敬掀起嘴角一笑:“你即是不愿意兜圈子诓我话,又何必编个理由来骗我?”张小敬说道,“那夜...你听见了?”

李泌点点头:“赶巧听见了,我还不曾对檀棋说,”那夜李泌其实已走到窗下,听见屋内两人压低了声音的争吵,遂又悄悄退回去站在院门口唤檀棋,“我以为,你是个坦荡的人,早就想找个由头问你——你对檀棋,究竟何意?”

张小敬和李泌错开视线,搓搓手指,不答反问:“那你问这个又是何意?”

李泌抿抿唇,他那日虽只听到两句话尾,但檀棋的意思他听得出,心有所属的偏偏是这个阎罗,他心里暗叹一口气:“檀棋是我贴身的人,她的事,就是我的事。”

张小敬默然。他本性放荡却不会去招惹认真的人,华灯下片刻姻缘,月老急点鸳鸯谱,待他次日回过神来时,风月归风月,尘土归尘土,他以为檀棋也同他一样,就这么过去了,可谁知...张小敬这几日在屋顶上想了很久,脑子里颠来倒去,不是檀棋那日怒火盈盈的眸子,就是李泌手握拂尘长身玉立的样子,前者心愧,后者心慌。

李泌静静站在他身后,折落几枝无名野花收在怀中,淡淡地说:“上元节那日,我见你多有接近檀棋,她亦有所倾心,你们争执无非就在于‘真心’二字,”李泌一双琉璃瞳看向张小敬的眼底,“她既属意于你,我就只问你一句:你究竟待她何意?”

张小敬瞪着眼,似是才听懂李泌的意思,脸上有些茫然:“你...那日究竟听了多少?”他与檀棋争论的焦点不是在于檀棋恨他肖想李泌吗?何事成了他与檀棋之间...

李泌以为张小敬仍在摇摆,忍不住皱起眉头:“不论我听去了多少,总之,我只想问你这一句,你的为人我心中有数,若你真心待她,我可做主。”

“不是,慢着...”张小敬拍拍脑门,想把症结拎出来细说,却听几步远的大路上有一串急促的马蹄声,还有人在高声喊着“李道长”。

李泌和张小敬对视一眼,急急跑出去,来人是落脚客栈里的小二,看见张李二人的的时候,腿脚一滑,竟从马背上滚下来,脸上青青紫紫,涕泪交错。李泌抢了几步上去把人扶起来,安慰道:“在下李泌,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那小二紧紧拽住李泌的衣袖,脸色发白,哭得不成调:“道...道长!快、快快随我下山!今日小店才开门,那群悍匪便冲了进来,又打又砸...”小二抽了个响亮的哭嗝,显然是被吓得不清,“非说要找您寻仇...如今怕是还在店里坐着,拘着我那东家...求求道长救我们一命吧!求求道长了求求道长...”

那客栈离这里不近,若是今晨便来了群匪,现在日中刚过,小二怕不是策马疾行了两个多时辰。李泌同张小敬换了一下眼神,后者眉毛一立,将小二从地上捞起来,对着李泌说道:“我随他去,是我惹下的麻烦,必不连累你。”说完带着小二上马,拉起缰绳猛掉了个头。

李泌紧蹙着眉:“当日是我应下的,理应我也...”

“小狐狸,你且好好守着道观,你还想拿着拂尘去打架吗?”张小敬笑笑,“料理贼人我一人足矣。”李泌急拉住缰绳:“若是来寻仇,定是有备而来,双拳难敌四手,你再彪悍也斗不过群匪,我立刻修书一封让檀棋送去官衙,你拖延些时间,千万小心!”

“有李司丞关心,性命无虞!”张小敬笑起来,心头一暖,扯起缰绳速速去了。

李泌丢了怀里的花草,跑回观内,飞速写下一封书信,盖上私印。他在太子身边多年,长安官场皆有耳闻,华山就在长安附近,所辖的县令也应当认识他。李泌唤檀棋进来,沉声道:“速将这封信送往临近府衙,告诉他们有悍匪来犯。”檀棋心明眼亮,不消李泌多说便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接了信就匆匆下山。

李泌独坐观中,手下唯二可用的人皆被他派了出去,只剩他一人坐阵,像极了在靖安司时运筹帷幄,可如今他能做的也只有惩治悍匪了。李泌呼出一口气,起身去找地图,他依稀记得当时姚汝能曾说,附近有宵小割据一方,想来那些强盗不过是趁火打劫,真正危险的是那些想要自立为王的逆贼。

思及至此,李泌不觉眉头紧锁。大唐看似繁荣昌盛,实则危机四伏,宫中声色犬马,夜夜笙歌,宫外却流民汲汲,人地不均,圣人只听得见琴瑟笙箫,听不见人间疾苦,而藩镇兵力渐涨,贵人早已隐感不安...李泌越想心里越是沉重,恨不得此刻就飞回长安投身变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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