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错丛荫纵横,蜿蜒灵气富饶,吸引了许多山精木怪过来,天温渐凉,银装素裹,这里又多了人迹,有了村庄。
物竞天择,树木的许多同类在之后或因砍伐、天灾或在岁月催磨中死去,最后只剩下一颗枯老灰败看起来将死未死的树木,这棵树在天地孕育中渐渐生了智,可也了无生趣的似乎没什么想存活下去的念头。
“砍了它吧。”一个人这么提议道。
他们村庄里的人越来越多,眼看着天又要寒了,需要想方设法过冬,还要再扩建地域,不如就近方便些,把这棵树砍掉生火。
有一个人伸手碰了碰树木粗壮枯老的枝干,似是叹了一声:“都是要生存的,这树能活到现在也不容易,林叔,就留着吧。”
被叫做林叔的人摇了摇头:“你就是心肠软。”
“可神婆说这树不好。”又有人道。
“哪个神婆?”这人嗤笑一声,轻拍了拍树干。“东家户的神婆还吵着要朝它祭拜呢。”
于是这棵树被留下了,它虽有灵性,但并不通感情,可它心里总归知道是这个年轻人救了自己,不免在日后悄悄关注起他来。
年轻人的生活日复一日的很单调,他填饱肚子清闲的时候会选择在树下坐着歇一歇,没人的时候还会自言自语似的跟树聊会儿天。无非是些家常般的废话,其中还有很多都是在自问自答,心情不好还会朝它抱怨一下。
很无聊,但这一切都对树来说很新鲜,从没有人会朝它说这么多的话。
深秋的时候,男子来的频率变少了,他朝树抱怨说自己要忙着屯粮食了,但是天气越来越冷,山上没有果子吃,自己耕出的收成少,连野味也不好打了。于是树在夜里震慑附近的动物,便出现了诸多野猪山羊一类声势浩荡的自发赶到年轻人家里的诡异一幕。年轻人的庭院不大,放不下太多动物,树颇为遗憾的把多出来的许多生物都给放了。
第二天,一早推开门的年轻人被满院子的东西给吓了一大跳,院里最多的还是猪鸡羊,见他走近,非但不跑,还跟傻了一样朝他这边靠。孤帆拼命的揉了揉眼,才确认这一切都不是自己眼花。他万般欣喜的把它们安置好,又把许多东西一并分给了附近的邻居。
果然下午年轻人又来了,他朝树说着今天的意外收获,神情雀跃而欢喜,树被他的这种情绪给感染了,满枝的叶被风鼓瑟的呼响。
树木愈发庞大也愈发茂盛,两年后的一个春天,那个人又在很长的一段时间突然就不来了,春夏本是年轻人来的最为频繁的季节,为什么他又不来了?
成群结伴的孩童围着大树欢呼嬉戏,咿咿呀呀的一阵阵欢笑,很热闹,但是树在心里还是惦记着那个人,惦记着惦记着,就成了种空落落般的寂寞,连孩子们的笑声也很难带给他足够的精神。
于是树在晚上悄悄溜进年轻人的梦中,寻问他为什么不来看自己了。
年轻人好像被他突然说话的样子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你你你…你是妖怪吗?”
“……不知道。”
“妖怪会变成人形的,那你能变成人吗?”
化形?树只听说过,但从未自己这样试过,于是他便照着年轻人的样子变成了一个一模一样的人出来。
“哇。”年轻人被惊住了,他难免害怕,可好奇心又占了上风,他朝着树绕了几圈,不停的打量着另一个“自己”,见对方木头一样的一动不动反而不怎么胆怯了。
“……还真能变啊,我叫孤帆,你有名字吗?”
他摇了摇头。
“真是像梦一样叫人难以置信。”
是梦,树想。
“为什么…不来了?”树还不太习惯开口说话,可声调却很清晰。
许是在梦里比较容易接受‘一棵树突然变成人来找他’这种事情,那人向之前一样直接坐到草坪上,有些怅然的说道:“我想成亲了。”
“…成亲?”树重复着孤帆的口型。
孤帆难得羞涩了些,不太好意思的道:“我喜欢上了个姑娘,想跟她成亲,这样就能天天跟她在一起了。”
“那你成亲,还会、看我吗?”
“当然。”孤帆眸里闪烁着明亮,一副全然沉浸在甜蜜中的样子。“我成亲后就会来看你。”
树放心了下来,他从孤帆的梦里离开了。
然而比预计的时间要早,孤帆倚靠在树下,他神情有些落寞,对着空气说道:“……我有一天梦到你了,你还能变成人……”
你终于来看我了,树想。
而孤帆却突然哭了出来:“我被拒绝了,她好几次都躲着我。”
树从没见过他哭,想安慰他又怕吓到他,而孤帆还没等他做出反应就跑了。
树在梦里唤醒醉的一塌糊涂的人,孤帆晕晕怔怔的睁开仍旧夹杂着迷瞪的眼,有些困惑的问道:
“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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