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换一副药,等下叫秃子给你吃。”周锦渊把疑惑咽下去。
他把容瘦云找来了,小雪身体不便,他要去学校,就算小雪说自己对家里很熟悉,总不能真把人独自丢在家里,还是让容瘦云把小雪带到诊所去就近看护。
周锦渊去敲容瘦云的门时,容瘦云打着哈欠来开门,听他说完,还有点疑惑,“他还没好?”
容瘦云对周锦渊的医术同样很信任,容细雪的脉他自己还把过,暴盲罢了,看起来严重,但针刺几次应该就能痊愈。要容瘦云最初的想法,叫周锦渊给弟弟扎几针,都不耽误周一上课吧。
昨晚倒也罢了,怎么今天还是一点也没好转。
“我也还没弄清为什么,脉见弦滑,舌红苔薄,我的辨证应该无误才对。”周锦渊想是遇到疑难之证了,仍无头绪,说出来也叫容瘦云参详一下。
“我昨天摸着也是这样,气血郁闭啊。真是奇了怪了。”容瘦云也有些担心起来,“要不,你打电话问问你爸。”
“再看吧,我今天会去学校,准备先和蓝教授讨论讨论。”周锦渊已打定主意了,“你就带着小雪去诊所,他现在不大方便,好好照顾着。”
“行。我知道的。”容瘦云又叹了口气,“本来以为可以翻身做大哥,好好嘲笑一下他,结果现在真变病号了,我怎么好意思。”
周锦渊:“……”
这话说的,仿佛小雪今天才变的病号了,昨天那什么态度??
……
周锦渊到了蓝教授的办公室,除他外的研究人员都已经到齐了,正围着讨论一本新到的杂志,见周锦渊来了,蓝教授立刻和他打招呼,“说锦鲤,锦鲤就到了啊。”
“怎么了?”周锦渊好奇地道,“锦鲤?”
什么锦鲤啊。
“说你呢。你不知道,他们刚刚给你起了个外号,学术锦鲤。”蓝教授哈哈大笑,“就是你来了之后,我们的研究大有进展。还有这一期的针灸期刊,影响因子很高啊,这个B国专家不是挂了你的名字二作么,又被编辑部设成了年度亮点。”
周锦渊和很多学者远程合作来着,闻言也看了一眼,“哦哦,这篇啊……我这就成锦鲤啦?”
“还有其他几篇,反响也都很好啊。”蓝教授道,“我看,你往后要完全转咱们学校工作,也是不错的。”
“哈哈哈哈哈,那不得了,周老师现在开个选修课,已经是腥风血雨,蓝教授没上学生们的论坛看过吧?”另一个助手打趣道,“要正式做了全职老师,那可不得了!”
教师之间对周锦渊的名声也是很清楚的,能把一个《经典医案选读》上得跌宕起伏,这是能耐啊。
“我听小周介绍来的学生提过几句,大家对你是又爱又怕对不对?”蓝教授笑眯眯地道,“对了啊,说到学生,你家小容怎么没有来?”
“他……生病了。”周锦渊道。
蓝教授听他口气好像有些迟疑,神色一整,问道:“是什么病?”
他如今也了解周锦渊,要是连周锦渊也觉得棘手,那恐怕不是什么普通小病。
“暴盲。”周锦渊原本也是想向前辈讨教一番,立刻说道,还把昨天在三院做的检查结果电子版也调了出来,给蓝教授看,又把脉象舌苔道来。
蓝教授听是暴盲,再看病案,就觉惊讶,怎至如此?
这时周锦渊又说了他的两次治疗,蓝教授更觉得奇怪了,端详了第二遍,“通络明目,清肝养血,可谓周到了,竟是一点效果也没有?”
周锦渊点头,“没有。”
大家都是学医的,不会想着,周大夫连癌症也能控制,怎么暴盲却治不好,医学不能这样计算。但是,对这样的病情多少有些惊奇。
“你有没有多把脉,兴许有什么疏漏之处。”蓝教授谨慎地道,“我从前诊脉,也遇到过脉相变化相隔极久,很容易疏忽。”
“我也怀疑自己失察,把了两次脉,时间很长,但仍然没观察到。”周锦渊道,“我和病者又同住同吃,也没发觉生活环境上的异样。”
蓝教授点头,周锦渊又不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了,这点上应该没胡说,病者还是他弟弟,必然是细细诊断过。
大家探讨了一番,又追问一些细节,可惜仍是找不到什么异样。
此时另一位研究人员说道:“周老师,不然你试试给令弟用些激素、抗生素之类的。”
这位虽然是中医从业人员,但也修了西医,是以有此提议。
蓝教授搓着手指道:“我看……再一剂一针不效,的确可以试试其他手段了,中医药一起吃,可以开些血管扩张剂嘛。”
蓝教授对西医也并非毫无了解,提议道。
这些周锦渊也了解,他默默点头,倒不排斥给容细雪增加服用西药,能治病就行,只是看大家也没有头绪,弄不清症结,心中很郁闷。
此事到此为止,大家已经开始准备实验了。
“对了,小周。”蓝教授忽而想到什么,对周锦渊招手,“你说,病者是心情郁闷成疾,后已解开心结。具体是如何?有没有可能,问题还是出在这个病因上,可能病因根本就弄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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