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柏突然想起天衍老祖离开前也曾赠予过自己一个盒子,感觉并没有发生多久前的事情,如今想来却有些久远的味道,此时他多少能理解一些天衍老祖当时的心情。
他给韦逸的盒子里,有给韦逸和泽九留下的东西,还有一些阵法心得玉简是给白远的,当做是他这四年来的酬劳。
天道不容,这件事时柏在大漠的时候早有体悟,原本以为进阶仙境还需很多的时光,不料偶然得了莲花灯,让他一路顺畅的走到圣境大圆满,但莲花灯不能帮他渡劫,仙劫势必更加艰险。
虽然作为圣境他还有许多时光,可以多蹉跎些时间再来渡劫,这也是他以前的做法,凡事不必强求,在九幽的时候时柏便是一直到寿元将近才闭关冲击丹境。
但如今情形不同,还有很重要的事情在等着他。
…………
小壶天泽九的树屋内。
“泽九!你管管你家小丫头,天天欺负我,你看你看!”华宣指着胳膊上的红印给泽九看,结果泽九此时却毫无所觉地看着窗外。
天色灰蒙蒙的,清风拂动窗棂上流苏一般的帘草,尾穗轻柔地打在泽九沉静俊美的脸上。
这种感觉仿似有点像在九幽,九幽的天永远都是一个模样,一直都是灰沉沉的,不若仙域里阴晴雨雪捉摸不定,哪里都是一派生机盎然。
“你在想什么?”华宣凑近问道。
泽九摇了摇头,没说话。
“偷听时间到了,我去开叽咕草……”说着华宣几乎是蹦到了屋角,揭开一处开着喇叭花模样的藤蔓上面的符咒。
自从叽咕草与芷涵长老的洞府连通后,华宣便爱好上偷听,泽九是需要时刻关注芷涵长老的动静,迫不得已为之,对面并不是会很恰好的透漏出什么讯息,可能一连几个月都探听不到任何消息,但若一旦探听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华宣都会像是捡了钱一般兴奋不已,并且一直乐此不疲。
这草是华宣与花姐发现的,也没名字,因为能够叽叽咕咕的传话,华宣就要叫叽叽草,泽九觉得不好听,取名叽咕草,反正水平差不多,都没好听到哪里去。
泽九也使了一枚静音福,让这里的动静传不到对面。
华宣做完便一脸期待地坐到桌边,开始每日偷听的日常。
对面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任何动静。
泽九对这个结果早已习惯,芷涵长老的目的他也早就获知,如今关注也不过是以防万一对方有什么变数,或者能找到对方的什么软肋。
华宣却是有些失望:他们干什么,这都好几个月了,一点动静都没有,咱们是不是让人发现了?”
泽九轻描淡写地道:“秋后小壶天会开启,芷涵长老最近忙于迎接新妖,已经很久没有回洞府了。”
“那你还每天都听?”他还傻乎乎的跟着听了这么多天。
泽九一面喂鸟,一面回道:“谁也不确定她回不回来,既然有这个条件,就不能错过击倒对方的所有可能。”
“我的天,你怎么思虑得这么周全?”华宣一脸仰慕,十分夸张的模样,“你是生来就懂得这些吗?”
泽九让他没见识的模样,惊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解释道∶“什么都要学,你现在也没有以前那么傻了。”
“真的吗?哈哈……我也感觉到了。”华宣根本绷不住笑,觉得得到这世上最高的赞美,笑得睁不开眼,傻模样简直没眼看。他平素最喜欢人家夸他聪明,但是却不知道不傻和聪明之间有着怎样的鸿沟。
“安静,听……”泽九出声道。
原来是叽咕草那里有声音传进来。
“……怎么样?”说话的是芷涵长老,好像在问些什么,前面的话他们不小心错过了。
“他就整天和那个白痴在一起,还能干什么?其实没有什么好看着的。”万桑明显对于自己监视的行为感到了厌倦。
华宣知道万桑说得白痴是他,他已经听过好些次了,但再次听到还是很生气,以至于刚才的好心情都没了。
“我将真相告诉你,就是为了让你知道这件事有多重要,心有懈怠会造成什么结果,你难道不清楚吗?”
“不是……母亲不是说他不可能逃出小壶天的吗,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每天都盯着太累人了,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不要小看外面的人,尤其是能从浮图园里逃出来的人,他身上一定有着什么不凡之处。”
“什么不凡之处,我真看不出来,脾气不是一般的差,人也阴冷,再说过些日子就要填坑的人了。”
“越到最后才要越加警觉,没几天了,你要是在最后关头给我把事情搞砸了,就什么都完了!”芷涵长老冷冷地道。
“我就抱怨几句,又不是真的懈怠了,其实我就怕妖王会知道这件事儿……”他根本不害怕泽九,一个地仙会怎样,还不是任他们搓扁揉圆,但若是妖王知道就糟糕了。
“他?”芷涵长老冷笑一声,“他如今自顾不暇,哪里管得了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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