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翎儿不满地拄着腰,发髻上扎着的两只红色翎羽一晃一晃的,迫近华宣逼问道:“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非要背着我和泽九说。”
“就一会儿,放心不是告你状,男人间的秘密你不能听。”华宣理直气壮地劝道。
红翎儿更不乐意了:“什么啊,我看过你女身,虽然比我差一丢丢,但长得比小离还好看,你这个男人是有——”
“翎儿,去小塔玩一会儿。”还是泽九开口,红翎儿才乖乖地去小塔玩。
华宣脸色通红,见红翎儿消失,这才松了口气。
华宣坐到泽九身侧,说:“妖王已经准许我离开了,我来与你告别。”
泽九顿了一下,沉默好半晌,才开口问道:“你还会回来吗?”
“我……不知道。”华宣低下头,“可能会吧……”空气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华宣问道,“你真的要一直在这里吗?”
时光说快,其实也慢,如此一年一年的熬下去,身边一个连说话的人都没有,就这样的永远一个人,心也总有熬坏的一天。
泽九低着头,眼神淡的没有任何感情,他轻轻地开口:“你出去能帮我给韦逸带些话吗?”
华宣深吸了口气,扯了扯嘴角,笑着道:“你说。”
泽九斟酌了一下,开口:“帮我告诉他关于时柏的事情,但不要与他说我在禁地的事,你告诉他我如今留在小壶天全是自愿,如今没脸出去见他,让他不必为我挂心,师傅的事情我再帮不上忙,若是有一日得见他老人家,让他帮我给他老人家赔罪。”
华宣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他神情落寞地道:“快二十年了,你难道一点都没能放下吗?都说时光能让人淡忘那些伤痛,为什么我却觉得你永远都不会再开心了。”
“其实没有不开心。”泽九静了几秒,说,“只是没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也没有什么不开心的,时间久了觉得这里也没什么不好,以前难平的心绪都慢慢消化了,这里很安静,我以前就挺怕吵——”
“骗人!”华宣喉咙酸涩不已,“当初从浮图园出来,大家分开,最不开心的就是你,就算当初在浮图园你也是开心的,我能感觉到。”泽九这人不怕危险,却最怕寂寞,他从心底渴望朋友。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泽九看着下面黑洞洞的坑,露出微小而飘忽的笑容,“你不必说这些,不然我会真的以为自己有多委屈,那些都过去了,我早已不会去想,如今这样对我最好不过。”
华宣看着泽九,久久不曾说话,这一刻,华宣发觉泽九彻底的变了,记忆里那个敢于肆无忌惮惹祸,横行霸道的泽九,仿佛随着时柏的消失一同死去。
“反倒是你,我有些担心你一个人去到外面,会再让人骗,外面不比小壶天,天大地大什么样的人都有,好人坏人很难分辨。”泽九再次开口。
华宣笑笑,有些不好意思:“不是有句话叫近墨者黑,我和你呆久了,总会学到一点皮毛,早没那么笨了。”
泽九顿了一下,面无表情地看向华宣:“你是不是不知道近墨者黑怎么用?”
“哈哈——你是觉得自己是朱吗?”华宣大笑道,“你觉得你是哪点符合,是够红还是够肥?我觉得我这词用得特别的好。”
泽九看着笑得花枝烂颤的华宣,直接气笑了,确实比以前聪明了。
人都是会成长的。
只是有时候会不会让人骗,可能与聪明与否无关。
……
这是泽九将要经历的第二个魔潮日,他能感觉到下面已经开始蠢蠢欲动的魔物,那恶臭的气息将会如井喷式的爆发。
二十年前,也就是上一个魔潮日,大量魔物一同攻击着万魔坑的禁制,平素他们畏惧着泽九,不敢上来,但魔潮日他们如同疯魔了一般拼命地聚集在一处。
泽九当时原本以为妖王会出手帮忙,却不知他为何如此信任泽九,觉得泽九一个人可以应付,从始至终都没有出面。
看着即将攻破的防御禁制,泽九能感觉到这些魔物是惧怕他的,只要他稍稍靠近些,那些魔物便会后退,但巨大的魔坑,他顾得了这头,其他方向的他顾不上,这些明明惧怕着,却偏要拼命的往上涌的,或许是因为魔气让它们克服了本能的恐惧。
为了阻止这些魔物,泽九甚至割破臂腕,用体液驱散这些魔物,这个做法开始很有效果,如同浇了热油的魔物,像饺子一般纷纷下落,但过了一会儿,泽九发现新的魔物会继续补上,魔潮日会持续七天,这个方法不会维持太久。
泽九想过动用小黑,但蚁群对上这群魔物数量也不占优,再则蚁群也十分厌恶魔物,他也怕小黑吃了不喜欢的东西会生病。
直到后来泽九发现,这些魔物中有个巨臭的领头者,他周身恶臭的气息是其他魔物的数倍不止,而且能指挥着这些魔物的进攻。
一直不停卖血的泽九,立时黑了脸,对准其头部,先是给了一闷棍,接着便一脚将那散发着巨臭的领头者踢了下去。
长能耐了,还敢聚众寻衅滋事!
作者有话要说:
时柏:所以当时我脸上的脚印是这么来的?
泽九一脸茫然:……啊?
有人猜到了,这个还挺厉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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