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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冥中好像有一种神秘力量加持在她身上,让她能够轻而易举地看到那些破绽，并且自然而然就知道该如何弥补。

贺妤忘记了继续往前迈步,她停下来,开始顺着这个思路重新推敲完善这种修行方式。

这是一种奇妙的力量，来自自身，更来自他人,可以作用于自己，更可以作用于他人。她之前对它的理解,都是如此的狭隘与片面,乃至能够动用的,也不过是其中最微小的一部分。

而现在，明心见性、照见自身，这份修行才算彻底完满。

贺妤若有所悟地睁开了眼睛。

至诚谓功，至善谓德，这种力量,当称之为——功德。

《六祖坛经》说：“见性是功，平等是德。念念无滞，常见本性真实妙用，名为功德。内心谦下是功，外行于礼是德；自性建立万法是功，心体离念是德；不离自性是功，应用无染是德。”

在这一瞬间，贺妤觉得自己仿佛看破了这个世界某些更加本质的存在。但那种体察整个世界的感觉只存在了一瞬，便如潮水般消退，再不可得。贺妤又回到了遍是凡尘的现实之中。

她的视线从面前扫过，瞳孔不由微微一缩。

她们明明已经登上建木，而且走出去了很远的距离，但现在，她竟又回到了建木之下！

贺妤转过头，就见桑雪阳盘膝坐在自己身侧，面色平静，气息圆融，显然也正深陷于某种顿悟之中。或许，这就是建木的奇妙效用，能够让攀登者照见自身，堪破迷障？

害怕会打扰到桑雪阳，她悄无声息地起身，退到了旁边。

就在此时，贺妤忽然察觉到随身药园之中似乎有异动。这药园以精神力烙印，可以隐约感应到其中的一切，避免主人忘记照料。贺妤的药园里只种了一株紫姜，更要小心仔细。

她以精神力进入药园之中，便见中心处原本种植着紫姜的地方，冒出了一点鲜嫩的绿芽。

不过没等贺妤高兴，这嫩芽就飞速的抽条生长，转瞬间就长到了一米左右的高度，十八片长叶彻底舒展开来，然后又迅速的枯萎衰败。

贺妤吓了一跳，连忙将药园取出来放大，准备进去查探一番。

但等她走进其中，却惊讶地发现，原本枯萎的那一株紫姜周围，竟冒出了零星点点的绿芽，细细一数，有十八个之多。这些嫩芽的生长速度同样很快，但比之之前要缓慢许多，不久之后，就长成了一小片姜丛，然后再次枯萎。

这种发芽－生长－枯萎的循环过程持续了许多次，才逐渐稳定下来。而紫姜也从原本的一株，扩大到占据了整个药园，郁郁葱葱。

所以这到底算是姜姜实力彻底恢复了，还是索性生出了无数小姜？

最重要的是，她的灵性是否会因此受到影响？

本来到了这个世界之后，大概是因为进入了植物之中，又遭受了雷劈，所以贺妤虽然能够感应到对方的存在，但却是不能沟通交流的。如今那半块紫姜发成了一大片，总不能姜姜的意识也随之跟着分化吧？

贺妤蹲下来，握住一株紫姜的茎叶，输入自己的力量查探，然后松了一口气。在她的感应之中，这一片姜丛仍旧是一个整体，估计跟这种植物的生长方式也有关系吧？

而且她能够明显地感觉到，化身姜丛之后，她的灵性增加了许多。

也不知道是那种泥土的作用，还是攀登建木造成的结果。

贺妤缩小药园，将之托在手中，准备再次尝试攀登建木。但走到树下，她却发现树上传来一点轻微的排斥之力，怎么都爬不上去。是一个人只能爬一次？还是有别的条件？

在她掏出灵剑，准备再从树根处刮点儿土下来时，桑雪阳终于也苏醒过来。

贺妤先是感应到了她气息的变化，但人却没动，在原地坐了好一会儿，显然是在消化这一趟的所得。过了一会儿，她的神思才清明起来，站起身朝贺妤这边走过来，“我们怎么又回来了？”

“不知道，睁开眼就回到了这里。”贺妤说，“我猜测，要么这株建木是个可以历练心境之类的宝物，要么就是我们实力不足，所以无法一步登天。”

“我猜应该是后者。”桑雪阳若有所思道，“炼心类的宝物，总脱不了入世历练，大都是制造一个以假乱真的幻境，一次迷惑人心，锻炼心境，与此并不相同。”

这棵树却更像是让你回顾自身，总结利弊，这样的法宝，桑雪阳还从未听说过。

“这样说来，天梯还自带筛选的功能，上古时期凡人登天的传闻应该只是夸大其词。”贺妤道，“这也未必是坏事。现在我们实力不足，就算勉强去了仙界也没用。”

“不，那是你不了解纪慎语。”桑雪阳仰着脸看着不知通向何方的建木，语气凝重，“她的机缘实在多得惊人，进步速度更是令人叹为观止。虽然不知道仙界究竟是什么模样，但想来资源必定比下界多。我们拖延的时间越长，她就越是能够在仙界发展壮大。我怕等我们去仙界时，已根本无力与她抗衡。”

“等吸收了这一次的收获，我要尝试再登天梯！”她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盯着贺妤，“我有种非常强烈的预感，这是我唯一的机会！”

贺妤跟她对视片刻，被她眼中的坚定所打动，不由微笑道，“也好。你既已有了决断，我自然不会阻拦。”

桑雪阳这才将视线转向她面前的药园，而后不由惊诧，“这是……那紫姜？”怎么长得这么快？

贺妤点头，“我醒来之后便如此了。也不知是那土壤有异，还是登天梯的馈赠。”

“我观其灵性十足，想来不久之后便可化形成人。若能的宝物滋养，时间还会缩短。”桑雪阳说着，起身看了看四周，“这是上古修士的洞府，或许就有帝流浆，我们先探查一番。”

上古时，天地之间还未断绝，帝流浆每隔六十年出现一次，普照世间生灵，所以那时的妖族也十分繁盛。后来天梯被斩断，这东西就成了传说中的宝物，十分难得。

贺妤自然不会反对，收起药园，提着剑跟上了桑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