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湛没有出声,等了很久,手终于谨慎地往床中间探,摸到床单就往前,摸到郑仲至的肌肉就迅速缩回手,判断刚才摸到的是哪个部位,再小心翼翼地寻找他要坐上去的位置。
他被用热水擦过身子,这会儿又羞辱,身上泛淡粉,手向前探身也向前送,胸前两点樱花盛开,任人采撷的无辜模样。
张湛最终摸索到了粗大的硬物与两侧胯骨,膝盖抵着床单撑起身子,轻轻地坐上去。他心里列点,一拿了那么多钱,总得做牺牲,二喜欢郑仲至,为喜欢的人有什么不能做,三今天不自量力了回,用惩罚当教训。他扶着郑仲至的东西挨着自己臀缝,屏息凝神。
郑仲至说:“放进去。”
张湛挺胸撅臀,把东西放进体内。做过一次后进入轻松很多,但胀感带来的不适还是难以避免。他努力不皱眉,放轻松,一点点吞进去,听郑仲至下一步指令:“自己动。”
张湛动了。
郑仲至又说:“叫出来。”
张湛大腿打颤,额角冒汗,幅度增大地上下耸动,喉咙里溢出抑不住的喘声。他听见郑仲至的闷哼,不知道是满意还是嫌弃,心里不舒服,幅度更大地扭腰摆臀,抛弃认知中的所有道德,只求取悦郑仲至。
但郑仲至说:“再卖力一点。”
张湛怔了,眼涩鼻酸。再卖力一点,是要同时自慰吗?还是往后穴再加一根自己的指头?不,郑仲至不会这样要求的,他或许在开玩笑?要是能看看他,就知道他是不是在开玩笑……
要是我能看看他……
郑仲至看着张湛动作渐慢渐僵硬,往他翘起的臀上重重扇了一巴掌:“动。”
张湛绷不住了。
彩色变模糊会是另一种视觉效果,黑色变模糊却依然是黑。张湛知道自己犯了败兴的大罪,想停却停不下来。他焦躁,悲伤,难堪,自我憎恶,手掐上自己的脖子试图止住呜咽,止不住,再用点儿力,再用力。他眼前泛起波纹,像有条黑色的河在流淌。
再用力,用力把它结束掉吧。
张湛准备收紧手掌,小臂突然被握住,然后被强硬地拿下。
郑仲至问:“你在干什么?”
张湛全身瘫软,竟哭了出来。
郑仲至叹了口气,把自己从他身体里、从堆着润滑泡沫的穴口拔出,把他艳红的身子放平在自己身上,一下一下抚着他的背。
眼罩湿透了,黏在皮肤上很不舒服,但也不能摘下,摘下郑仲至就不见了。张湛贴着郑仲至的胸膛,从泪不住地泻下,到豆大的泪珠涌出,到眼角一点点渗出泪水,到最后一顿一顿地急促呼吸,完成了一次极痛的哭泣。他呼吸终于渐趋平稳后以为自己再没有眼泪了,郑仲至一摸他的脑袋,他又忍不住无声地掉眼泪,像要流尽全身的水。
郑仲至说:“怎么能哭成这样。”
张湛想道歉,但发不出声音。
郑仲至评价:“不坚强。”
张湛一击即溃。
但郑仲至没再苛刻评论,轻轻地摸着张湛脸上的泪渍说:“我上一次能记得的哭是十九岁,威仔——我养的金毛——去世。一直有准备,它太老了,但它离开时我还是很伤心。它从我六岁时开始陪我,比我父母陪我的时间还长,那天下午我哭了很久——没有你刚才哭得凶。那之后我就几乎没再哭过,可能很早就被父母领着进名利场,心还是冷漠些。”
郑仲至笑:“但小张的心现在还很柔软,所以小张不用太坚强。”
张湛听着郑仲至的故事渐渐平静下来,被他最后一句又惹得心酸,哑着声音说:“对不起……”
郑仲至问:“我们还可以继续吗?”
张湛愣住,想到这是场做爱被打断了,歉疚又耻辱:“对不起……可以继续……”
郑仲至笑了两声:“我是问我们的关系。”
张湛愣得更久,反应过来后猛地抓住郑仲至的手臂:“可以的,对不起……今天是我……对不起,请……”
他说着又想哭。明明也不是脆弱的人。郑仲至任他没轻重地抓着自己,说:“放轻松,没事。我是在询问你,不是在否定。”
张湛想起合约上写,他们的关系终止完全由郑仲至决定,强行说完整一句话:“我一直愿意继续,您……”
“好,那我们的关系继续。”郑仲至低头吻他的头发,“但你不能再像今天这样。想也最好不要想。”
张湛用力点头。
郑仲至说:“好。我帮你清理一下,然后叫舒九过来。你的眼罩湿了,戴着难受。”
张湛心掉进冰窟窿,求生般地说:“没事,我不难受。不用叫舒小姐来。”他不敢说“您在就好”。
郑仲至没有立刻答应,但最后还是说:“好,我抱你去擦一下。”
郑仲至的动作温柔轻缓,身心俱疲的张湛在浴缸里沉沉睡了过去。被抱回床上时他好像醒了一下,但回想起来,他也分不清。他眼前永远是黑暗,他像长睡于漫长夜色里,从未有苏醒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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