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伊看到蓝希,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过去,“小狗!”
蓝希大度地忽略他的称呼,特意做出一副乖巧可爱的模样,就像在陪着小男孩玩游戏。
火势越来越大,火舌舔舐着墙纸,发出的尖锐的声音仿佛响在耳边。
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江帆咬咬牙,捂住口鼻,作势要往外冲。
蓝希突然勾住他的衣领,尖着嗓子叫了一声。
江帆立即停下来,问:“希希是说,向后跑吗?”
“嗷!”蓝希给出肯定的回答。
江帆愣了愣,后面一片黑暗,看样子像是一堵墙。
蓝希踩着他的胸口,执着地把他往那边引。
江帆将将犹豫了半秒钟,就抬腿冲了过去。
蓝希再一次判断准确——巨大的墙面上有一个四四方方的通风口,刚好够江帆钻出去。
灼热的火舌顺着厚实的地毯扑进防火通道,以江帆顾不得其他,一拳打碎通风口,跳了出去。
外面是一个狭窄的阳台,风呼呼地刮着,差点把江帆吹下去。
通红的火焰照亮了天空,滚滚浓烟中,江帆看到了不远处的丛林、楼底的水泥地,还有聚集在空地上蚂蚁般的人群。
有人带着望远镜,刚好看到他,激动地大喊:“哦,上帝,他们在那儿!”
消防车刚好到了,车顶的大灯亮起来,消防员动作迅速地架起水枪。
云梯上站着一名消防员,对方拿着扬声器冲他大吼:“回去!等待救援!”
江帆回头看去,来不及了。火苗已经蔓延过来,眼看着就要烧到通风口,等待他的只有一条路——往下跳。
水泥地旁边有一片绿化带,江帆用目光丈量了一下距离,他闭了闭眼,祈祷自己能跳到绿化带上。
怀里的毛绒绒拱了拱,似乎在问,“为什么停下来?”
罗伊也动了动手脚,想要往外看。
江帆拉紧衣链,拍拍胸口的小鼓包,“希希,怕吗?”
蓝希斩钉截铁地作出回应:“嗷!”
——大猛兽!不带怕的!
江帆笑笑,一手捂紧蓝希,一手稳住罗伊,就在灼人的热浪扑到背上的那一刻,毅然决然地跳了下去。
底下传来一片惊呼。
灼热的火焰裹挟着膨胀的空气,凶悍地冲破狭小的通风口,紧紧追在江帆身后。
消防员眼疾手快地打开水枪,冲天的水柱逆着火舌而上。
半空中,火焰和水瀑交汇在一起,蒸腾出迷蒙的雾气。
江帆刺破屏障,以一种英雄般的姿态向着地面自由落体。
脚下是坚硬的水泥地,一旦掉在上面,后果不堪设想。
人们不约而同地尖叫起来,有人在祈祷,有人在哭泣,无一不为江帆感到惋惜。
小罗伊的妈妈甚至晕倒在了他父亲怀里。
就在这最后一刻,奇迹发生了,江帆如同跳水运动员一般,在空中翻腾、旋转,笔直的长腿踹到一棵树上,并借着这股反冲力完美地掉进了不远处的绿化带上。
“江!”
埃里克第一个冲过来,其他人也纷纷围拢过去,无一不露出痛心的表情。
诺丁导演眼圈湿湿红红,用不知道什么腔调的俚语念着:“都怪我,我该拦着你,对不起,江,对不起……”
江帆是背朝下落到地上的,防燃衣高高地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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