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瑶钟爱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也爱这种毫不起眼的凤眼蓝。凤眼蓝此花俗名水葫芦,无牡丹之富贵,无梅兰之清雅,但它生命力极强,能在水中得到一个立足的空间便可不断朝四周生长,开出幽蓝幽蓝的花。这是种象征着至死不渝的花。
赏了一会花,侍女碧柳带着另一年纪小些的侍女,端来三盘点心和一盒果脯,在中间桌上一字型排开。
熙瑶拈了些紫色的粉状糕点尝了尝:“嗯,味道还不错。”
见对面熙沅毫无生气,也不过来吃东西,熙瑶逗趣道:“大哥在想什么事儿呢?莫非在想:‘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是也不是?”
“澈!六妹,哪壶不开提哪壶就是你的特性么?”
“没有没有,我只是没话找话说,呵呵!”说罢,熙瑶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很重要的问题,于是转移话题道,“大哥,你可知道,咱们鲛族人同风之国,有什么旧仇么?”
熙沅似是在脑海中归纳了一下,方才面色甚凝重对熙瑶道:“父王曾经告诉过我,其实风之国和鲛族的矛盾,最早发生是在一万年前,那时候,魔界的女魔帝苍劫挑起与神界、仙界的争锋,风之国、鲛族一道奉天帝之命前去驻龙坡与苍劫的部下交战,当时战况十分惨烈,血流成河,尸骨如山,最后,风之国和鲛族仅剩下两名大将,而且是带伤从尸骸堆里爬出来的,苍劫那方也只剩下一名左翼将军,双方都不愿做逃兵,于是准备决一死战。当时,鲛族的啸天将军因受伤较重,在恶斗过程中被敌方操控心魔,失误之下刺杀了风之国的长风将军,所以战事一结束,风之国先帝便带了一众将士来珊瑚宫讨说法,免不得又是一番打斗,最后双方民情激愤,断绝了来往。”
熙瑶思索了一阵,问道:“仅仅是断绝来往,再无其它瓜葛了?”
“哎——”熙沅叹了口气,“因了我方才说的这件事,才有了两族之间后来更深的隔阂,像滚雪球一样,越积累就越多,仇恨也是更深,有时候甚至为了些些小事,就相斗了起来。尤其近年又发生了一件雪上加霜的事……”
说到此处,熙沅瞧了熙瑶一眼,没有再说下去。
熙瑶心里禁不住为自己与风俊的将来担忧,也没注意熙沅方才那句话并未收尾。
珊瑚宫倒是有一点好,熙瑶做什么都给人伺候着,更衣梳头喝茶用饭,面面俱到,一日之内还可换上几套不同的装束,再给鲛后请几回安,如此这般,晃晃悠悠又到了傍晚。
月上东天,夜色妖娆,海水中斟满繁星。
珊瑚宫外,丝竹声起,鲛族众男女臂挽轻纱,载歌载舞,一群群发光的小鱼儿穿梭其间,更将气氛塑造得如梦似幻。
鲛族人擅长唱歌,个个是歌中好嗓音,随便派一个到凡间的宫廷去,都会眨眼间将宫里其他歌姬比下去。熙瑶那日在海湾撞见的吊死鬼,大概也是奉圣旨寻鲛人未果,才被逼上吊自杀了。
凡间时常有这样的事例。但由于皇帝昏庸,成天迷恋于乱耳之丝竹,不理朝政,因此世人将昏君的无所作为怪罪到鲛人身上。从那之后,鲛族就再也不参与人界宫廷之事了。
看着面前这种热闹的场面,熙瑶微蹙娥眉,又想起了风俊。
一个人最落寞的时候,是身处层层人海中,身边却无一个可以牵手的人。
曲终人散,熙瑶回到寝处,有气无力地躺在榻上,想了很多,大多都是眼下因两族世仇不能和风俊在一处的烦恼。
月光摇碎在窗前的纱帘外,亦摇碎了她心里细细编织的梦。
此时此刻,风俊在做什么?他是否也同自己一样,在满怀心事地看着月亮长吁短叹?熙瑶不得而知。
……
这日阴天,天幕灰白灰白,几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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