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撑起身子,坐直身体,看清面前完全陌生的环境,脑中思绪回笼。
昨日的种种,在这一刻他都记起来了。
昨日他缠着身旁的人,要了一次又一次,这药比上次姜哲给沈愿用的厉害数倍,平常人闻一闻,都会性趣大发,不能自已,何况是入嘴了那么大一口。
他昨儿个也不过片晌的功夫便失了理智。
药物的控制使他对痛感毫无所觉,仅能体会到身后的空虚,所以才会不断缠着身旁的人。
他左右望了望,并未找到昨日的那个人。又掀开窗,发现已日上三竿,日头已稳稳地升上高空,倾泻出金芒万丈。
他微微眯了眯眼。
既然昨日魏殊早已设下计谋,定是也知道了前来动手的是他,在屋内寻他不着,以他的手段,定也早已去容王府兴师问罪了。
目前他在太子府的居所是不能回了,只能待到夜晚偷偷溜回容王府,继续做他的御狐君。
他平日带着面具,不论江湖中还是在这世界中,从未有人见识过他的真实面目。
自然,世人不会以为,曾经那个以男宠身份入太子府的,会是他这个曾经的留音门第一杀手御狐君。
眼下既然要待到夜晚,他正好能趁这段时间打坐练功,修复身上的伤势。
既然那人收了他的身子,他想在这里待到晚上,他应当也不会不卖他这个面子。
虽然他不知道那个与他共翻云雨的人是谁,可他却并无在意,这种感觉让他心里有一点点的不舒服,但也只是一点点。
作为一个杀手,他是不在乎这具身子的。
他是个孤儿,生来就是这个命,他没得选。
他打坐了片晌功夫,热流在他体内翻转,抚平了他的伤痛,眉宇间也渐渐舒缓了些。
听到有人走进门,闻到饭菜香味,他微微蹙了下眉,也并未睁开眼睛。
虽然他有那么一点点想看,想看昨晚那个人究竟是谁,可还是把心里的那点好奇心给压抑住了。
冬蔷看向他的目光有些复杂,转而见到他额角的汗,便把手中的漆盘放到桌上,在衣袖中掏出锦帕,轻轻的给他擦了擦。
祁霁的眉却皱的更紧了,在冬蔷手将要离开之时,他收了功法,一个深呼吸,睁开了眼睛。
冬蔷看到他睁眼怔愣了一下,在看到他那毫无温度的眼神时,心上更是一颤,忍不住辩解道:“你听我说,昨、昨日不是……我、我不是……”
“多谢。”祁霁打断他。
“啊?”冬蔷傻了片刻,“为何谢我?”
不是应该指责他吗?昨天明明他对他做了那样的事。
祁霁茫然:“你救了我,还收留了我一夜,我不应当感谢你吗?”
见他想的这么开,冬蔷心头一堵,泛着苦涩。一时不知自己是该开心,还是该心疼。他叹了口气:“饿了吧?我也不知你喜欢吃什么,就随便做了些,下来吃点吧。”
说罢,便要扶他下床,祁霁却像躲瘟神般躲开他的手:“我自己来。”
祁霁强忍着痛走下了床,坐到了桌旁的位子上。冬蔷看着自己抓空的手,微微愣神。
这一刻他明白,昨日的祁霁不会再回来了,他再也不会如先前那般需要自己。
本来也只是一个意外而已,自己又在奢求什么呢?
冬蔷收起心底的怅然,也坐到了他一旁,神色如常的用着饭,看着面前细嚼慢咽的祁霁,他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的看着他。
心想,只有这一刻也好。
夜晚时分,在祁霁将要走之时,冬蔷虽知他们应当以再无可能了,可还是忍不住问:“能告诉我你的真正名讳吗?”
哪怕再也见不了面,他起码也要知道自己爱的人到底是谁。
祁霁停步回眸:“你怎知祁霁不是我的名字?”
冬蔷唇角上扬,眼眸中匿着苦涩:“因为我知晓,你并非看起来那般简单。”
这句话是实话,从见他第一眼,他便知晓了。
祁霁心中微微郁结,他不想告诉他,怕日后是个麻烦。可他毕竟对自己有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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