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晓初?咦,为何都不吭声呢?」「晓初?」蓬莱宫几个弟子和东莺用秘术吱吱喳喳的闲聊,王晓初绷着一张脸斜睨他们,他也想加入瞎扯的行列、品评一下美人什麽的,可是他还不会这种秘术啦!
蓬莱宫一群弟子们憋笑,表面看来又更是风情万种,比起那四人毫不逊色。温玉鹤大概也是察觉那几人的情况,俊雅多情的目光落到自家人身上,招来王晓初坐在腿上抱着,风流潇洒的回客人说:「敝宫向来习惯低调,不过问外界的事,也没什麽野心,只想抱着美人风花雪月罢了。要贵派四位弟子入门,只怕会埋没才俊。」王晓初无心听他们交涉,脸颊被温玉鹤香了一口,他替温玉鹤斟酒、挟菜,扮好他的角色。山羊胡嫌恶的斜瞟他一眼,勉强维持客气的脸色说:「也是,宫主已有如此出色的弟子随侍左右,他们四个我看也是高攀不起,还是就此告辞。只不过之前宫主你从杀阵救出的弟子们神识混乱,清白有损,没有自尽的也都受刑殉道而亡,加上宫主行事确实亦正亦邪,不少门派的掌门都认为你对妖魔存有私心……也许会一向宫主你讨个交代。到时候,我派恐怕无力替宫主缓颊说几句公道话了。」温玉鹤懒得再应酬作戏,敷衍一会儿就让东莺他们送客,还将对方带来的一车财宝都带回去。那些人走没多久,陆松禕摇头失笑,他说:「温玉鹤,你这麽做,蓬莱宫将有大劫。」温玉鹤让王晓初站一边去,起身和陆松禕对峙,他昂首睥睨,扬起嘴角张狂笑道:「这不是正中你的下怀?好端端的天地柱就裂了缝、移了位,虽是意外,仙魔交战不可免,可是这麽多仙魔双修者,偏偏选中我去破杀阵。我在那些家伙眼里长久以来都是个眼中钉,你顺水推舟,我反正是死不怕的,你就赌我会不会把师尊的蓬莱给毁在手里不是?」温玉鹤低低笑了几声,摇头说:「托她的福,我根本不再相信什麽人间有情的屁话。你要蓬莱,好啊,蓬莱宫就给你。我不稀罕。」王晓初、东莺他们都一脸错愕,温玉鹤说话语气像在和师伯话家常,轻松带有笑意,但说的内容都把他们吓傻了。
「师弟,我若处心积虑想夺蓬莱宫,就不会和你斗这麽久。」陆松禕脸色很难看,明明结果如他所愿,可是这并不是他希望的方式。温玉鹤就是清楚他并非这麽阴损的人,所以故意设了一个他不得不进的局。
「你早就想将蓬莱宫让给我,偏偏又不甘心,所以……」温玉鹤挑眉,邪气笑了下,他说:「东莺,你们几个往後跟着陆松禕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私下常有往来。」东莺急忙撇清:「宫主,别人我不晓得,我绝没做过对不起您、背叛您的事。」其他弟子也赶紧下跪求饶:「宫主,我们也没背叛过您啊!」王晓初看这些人敬畏惶恐的求饶,可是没有人挽留温玉鹤,而他不知所措僵在那儿,手揪着衣服不动。温玉鹤仅是淡扫他们几人一眼,最後目光落在王晓初身上停顿了下,再睨视陆松禕说:「蓬莱宫唯有易主,让那些人才会一时失去理由来讨交代。他们想讨伐的对象,无非是我。」温玉鹤走出大厅,犹听其声:「明朝启程回蓬莱宫交接大位。」王晓初望着温玉鹤离开的方向,东莺他们彷佛都松了口气,似乎并不在意蓬莱宫的主人是师兄还是师弟,他环顾在场的人和陆松禕的背影,转身也要往外走。东莺抓他肩膀劝道:「你去也没用,宫主心意已决。易主才是蓬莱宫的生路,纵然宫主本事通天又有我们,也难敌那些所谓名门大派找机会吞灭。他们本就觊觎蓬莱已久,又是近千百年来能出一人修炼飞升的地方……众弟子对这件事虽然讶异,却没有太多意外。晓初,你留下,我们以後会照顾你的。」王晓初望着东莺和那些一同相处过的熟面孔,浅浅微笑,但表情有着他自己都不察的苦涩:「谢谢你们。有心了。我无以为报。但是……」王晓初往外跨了一步,转身跑了出去。他追着温玉鹤的去向,脑子一片混乱,自己都说不清原因,更遑论要和东莺他们解释什麽。东莺他们说的,他都了解,可是整件事他似身在局中,却又像与他无关,所有人的算计里都没有他,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可他偏偏记住了,他记住温玉鹤说的每一句话,那些听似戏言、漫不经心的话语,如今都好像温玉鹤的真心话。
温玉鹤跟他说不能爱上自己,他还想笑,天底下最自恋的莫过於这家伙了,现在一想,温玉鹤只是不想再背负更多、或带走更多,包括他人的惦念。这都是王晓初的猜想,但他认为有必要弄明白。
温玉鹤没有刻意避着谁而走快,他这个人向来是鬼神所避之危恐不及的魔,他可从没躲过谁。就连现在的情势,他也只是任其发生而已。因此王晓初很快就追上温玉鹤,在城里一棵盛开的小腊树下,花树比之前馆子旁边那棵还高,一起风,好像万物都薰着香风。
温玉鹤回头望,转身看王晓初一步一步踱来。他抬手轻捏王晓初的下巴,他说:「不必担忧,我在你身上下过一道护身咒,能保你性命无虞。往後你就自由了。想做什麽就去做吧。你收着的修炼秘笈,烧了吧。烧完之後才能拿到新的。」温玉鹤边说话,手从青年的下巴摸到耳朵,指腹温柔摩挲耳轮,长眸慵懒半阖,侧首在其嘴角轻吻,细语喃念:「汝负我命,我还汝债。以是因缘,经百千劫,常在生死;汝爱我心,我怜汝色。以是因缘,经百千劫,常在缠缚。」王晓初睁大眼低呼一声:「这……楞严经?」温玉鹤笑而未语,王晓初反过来抓住他手腕质问:「你为什麽……」王晓初忽然发现自己无从问起,他没有好好面对过这人,如今满腹疑惑都无从问起。
「我爱过一个女人,她也爱我的。」温玉鹤笑了,那笑容泛着苦涩。「可是,我要的,和她给的不是一回事。她了凡尘事,而我心死,她能知过去未来,所以她走得没有罣碍,我也不怨她,反倒感激她。只是自那以後我就是个纵使有心也无用的东西,亦仙亦魔亦人?呵,不是,我什麽都不是。非人非仙非魔。」温玉鹤拉下王晓初的手,好像很疲倦的轻叹:「你不一样。你还年轻,想做什麽、想成为什麽,多的是机缘。我受的诅咒,将为你造桥,去你想去的地方。」王晓初听不是很明白,只觉心慌,他抓牢温玉鹤的手不放,温玉鹤淡了笑容,告诉他说:「别误会了。我不是为了你,只是厌倦诅咒,想藉你摆脱罢了。」「玉鹤?」「我现在还是蓬莱宫的主人。也好,就让你再陪我一会儿吧。过来。」温玉鹤带王晓初回房,两人彻夜没有离开过房门。翌朝,众人已准备好启程的车马队伍,王晓初徐行至马车旁,东莺关心道:「你还好麽?」东莺看王晓初走路姿态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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