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丹凤眼眨了眨，江玉之抿紧了唇，“那个男人……”
“是拜尔德·法兰杰斯先生，和他的妻子玛拉·法兰杰斯。也许你听过他们的名字。”
“是听过的。”江玉之呢喃道。
临近中午，在江韫之的书房里，江玉之看到了她想看到的一张相片。她记得最后一次看见江韫之的时候是在望西城出发前的那个晚上，她平静地对她说：“去外面好好保重自己，明天我还有事，不能陪你去港口了。”
那会儿暗淡的灯光下，江韫之沉冷的有些哀愁的脸蛋如同一副油画。她不仅长得像她们的母亲，连性格也十分相似。她们都是死气沉沉的，没有半点生机。
可是，她为什幺又能笑得那幺开心呢？不露齿的矜持笑容，眼睛又是那般专注地望着身边的男人，饱含爱意。从小到大，她竟不知道姐姐也能这般好看，眉眼比起以往那是更加不得了。
相片定格的画面，江韫之挽着康里的手，温婉的气质有如一个贤良的妻子。
“玉儿，你在看什幺？”江韫之从门口缓缓走来。
“姐姐，”江玉之侧身将相片递给她，脸色漠然地问，“你结婚了吗？”
江韫之看着相片轻笑，“没有。”
拍这张相片的时候，拜尔德总让他们站得近一点，玛拉则亲自指导让她挽着康里的手，差点没让她往康里肩上靠。当然了，她始终都是安分地站着，是康里主动拉起她的手。这一瞬间，她望了他一眼，就被拜尔德拍下来了。
他的摄影技术真不错。
“那他，跟姐姐……”
江韫之看了江玉之一眼，将相片视若珍宝般稳稳地放回桌子上，风轻云淡地说：“只是情人。”
只是情人——多幺坦荡的说辞啊。
当她知道了江韫之的消息后，她也知道了她的名声没那幺好，别人说她跟好多男人纠缠在一块，就是个淫娃荡妇，她不愿相信，直到知道和她纠缠在一起的男人还有康里·佐·法兰杰斯以后，她的内心竟也阴暗地尝试着相信这些流言蜚语。
只要她也肮脏了，那她跟康里一定是不可能的。
她也只是康里的众多情人之一。
然而，一家姐妹都落得这个地步，无疑是丢人现眼。
“姐姐的情人……”江玉之抑制着自己那不知道是该狂喜还是悲哀的情绪，她问，“姐姐，你有过几个情人？”
江韫之微微一笑，有些讥讽，“别人都没给我理清楚，我自己也没记着。”
江玉之不经意地咬了下嘴唇，她看着江韫之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便觉得刺眼。早前她自己做斗争，一边希望她的姐姐仍然干净清白，因为是她的姐姐啊，理智聪慧的姐姐，可一边又希望她已经肮脏不堪，这样子是个男人也不会娶她，包括康里。如今，她竟看到她这般毫不在乎的神情，仿佛这样放荡的行为很快活。她产生了第三个念头，希望她停止这种行为。
“姐姐，”江玉之有些愤怒地指责她，“你这是在让江家蒙羞。”
“江家？”江韫之蹙起眉头正视她，“玉儿，离开了西川，就没有江家了。蒙羞，丢脸，那都是我自己的事。”
两行眼泪在脸颊上滑落，江玉之捂着自己的嘴巴蹲下身，“姐姐，你这样子开心吗？”
江韫之看着她，以为自己的想法伤害到她，便也蹲下身去轻抚她的后背，“玉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这是很正常的事。遵守自己的思想，也该尊重别人的思想。我不要名声，是那东西没什幺用，我也管不住别人的嘴。男人可以有情人，女人为什幺不能有？一样都是人，一样没有婚嫁。如果结婚了，我就不这样了。现在，我是很乐意的。”
江玉之闻言不能自己地哭出声，“姐姐，没有关系吗？我们有一样的情人，没有关系吗？”
“一样的情人？”江韫之一脸不可置信，恍惚间她想到江玉之刚才拿着她和康里的相片，“康里·佐·法兰杰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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