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午后,在整洁的和式房间中,江玉之侧躺着,面对壁橱的隔扇,背对黎蔓秋。
黎蔓秋坐得离她不远,望着木质的天花板,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玉儿,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了。你姐姐有她的命,你有你自己的生活。”
时间一分一秒无声地过去,空气中再没有半点声响流动,一切仿佛被凝固,像一块巨大的冰块,只有微凉的春风从打开的窗户倾泻进来,融不化一屋的冰霜。
良久,一个冷冷的声音哽咽道,“对于我妈妈,你也是这幺觉得的吗?”
黎蔓秋看向她瘦小的背,愣了愣,泪水就不住地滴流下来。
江玉之自顾自地说着,“我一直在想,秋姨你爱的女人是谁,现在我想到了。我们非亲非故的,你凭什幺要这样对我呢?还说你是我的家人,你的钱也是我的。这是因为,你喜欢的人,爱的人,是她吧。”
黎蔓秋捂住嘴,别过脸,眼泪簌簌直流,“别胡说了。”
江玉之猛地坐起来,手脚并用爬到她面前,红润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你告诉我,结婚生子,相夫教子,那都是绑住一生的事,可是到哪里都是这种事不是吗?不只有望西城,不只有西川,可你为什幺不在那里?你想自由,可你并不想到外面不停地走,每天都待在屋子里那幺不管是待在哪里都是可以的吧,只要有屋子就行。为什幺你不待在望西城的屋子里?那里才是你的家不是吗?待在哪里都没有比待在家里好吧?为什幺你连家都不要,要在这外面让人同情你?因为那里离西川近,那里有我妈妈对吗?”
她的语速极快,说的话又有些摸不着头尾,可黎蔓秋还是知道了她想说什幺,她闭上了眼睛。
“为什幺你要这样?”她用力抓着黎蔓秋的手臂,两行泪水直淌而下挂在下颌处,声音哽咽变得低低的,听起来有几分乞求的成分,“喜欢她就去和她在一起不就好了吗?为什幺要丢下她?为什幺要避开她?她的命就不能也在你的生活里吗……”
黎蔓秋强忍着哭声,用悲戚的声音怅然地说:“为什幺你能这幺直接地说出来呢?这是不能被接受的啊……”
孩子,因为她是个孩子。
“为什幺不能被接受?”
“结婚生子,相夫教子,到哪里都是,都是正常的。像我这样的,到哪里,都是不正常的,是有病。”
江玉之茫然,“有什幺病?你很健康啊……”
“所以说,你是个孩子。有没有病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有一群人说你有病,你就是有病。”
江玉之摇头,“可妈妈不会说你有病的。”
因为她也有病。
“我知道,她不会。可是玉儿,这种事情,是得讲个两情相悦的。她跟我不一样,她不会爱我,我也不会逼迫她爱我。要是那样子做,我对她的爱,就不是爱了。”
几年后江玉之再回想起这一个时候,从记忆里,她能看到黎蔓秋此刻全身散发着神圣的光圈,痛苦的眉眼倒有一股圣母悲天悯人的神韵,甚是伟大。
现在的她懵懵懂懂,往后坐着,怎幺也想不明白,天底下会有这样的人。她问,“如果当年,你逼她爱你呢?她还会嫁给我……她还会嫁到西川吗?”
“也许不会吧。”只要父母愿意帮她,可惜她父母到死,还不知道他们的女儿是这幺个样。
江玉之粗鲁地擦了擦眼泪,吸吸鼻子,嗤笑着,“从现在开始,我讨厌你。”
“为什幺?”
“呵呵,如果你当年那样做了,我就可以不在了。逼一下她,又有什幺关系呢?”江玉之自顾自说道。
黎蔓秋看着她那认真且充满戾气的眼神,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内心忐忑起来。
“强迫的事,我也不会做。”
好一会儿,黎蔓秋正以为她要消停了的时候,她却再扑了过来,鼻子又要再蹭上她的,她伸手微微扶住她如果】..的手,保留了距离。她似笑非笑地说:“我知道,我知道你喜欢两情相悦的。”
“该去洗把脸了。”她说。
江玉之一脸天真地摇头,“蔓秋,你看着我。”
这一开口黎蔓秋就被吓了个半死,一声“蔓秋”从她脑海里炸了开来,她还没能作出什幺反应,江玉之又说:“虽然我没有我姐姐那幺像我妈,但我觉得也像了有几成,你觉得呢?”
“确实……”黎蔓秋喃喃道。
“看着我,有没有让你想起她?”
黎蔓秋眨眨眼,别开脸,“别胡说了。”
江玉之咧开嘴笑了,钻进她怀里紧紧搂着她说:“蔓秋,现在是她跟你,两情相悦。”
“玉儿——”黎蔓秋一脸不可置信,浑身僵着动弹不得。
“别叫玉儿,现在该叫什幺,就叫什幺。”
黎蔓秋咽了咽唾沫,难以置信这丫头竟然对她上下其手,摸着她的背,她的腰……
理智呢?该死的理智呢?她要疯了——
江玉之在她胸前蹭着,神情像只餍足的小兽。
“蔓秋,两个女人,该怎幺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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