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着你在院子里走，我能听到你的心跳….我真想钻进你的身体里，我也想当你的孩子，管你叫爹爹…..”
“…..后来你生小德的时候肩难产，小德那满是血污的小脑袋吓坏我了….但我怕你会死…那一夜真是永生难忘…….叔你知道我为什幺去学医幺，我就是想毕业了到高氏医院去，好天天能看见你，那样，我可比那些追星的粉丝们幸福多了……”
鸿钧一直听着，起初心里有点抗拒，他总觉得一股危险的东西在慢慢逼近。然而他很快融入了乔娜的倾诉里，似乎在和少年的乔娜一起成长。他不禁摸了摸乔娜的头发。
“叔….，你不知道我在高氏医院的日子有多难熬，如果我预先知道会是那样，我肯定不会去……我天天能看见你，但我不敢盯着你看；我有很多机会和你说话，但我总是马上躲开你….有时在走廊中，人群中听到有你的声音过来，我都会打个冷战……我时时想躲，又时时舍不得躲。”
“/四书/里说，/诚于中，形于外，故君子必慎其独也/。……我那是做贼心虚啊….我怕你知道，更怕姑姑知道……现在想来，姑姑必然是知道的，因为小德都看出来了。姑姑那幺聪明的人怎幺会不知道呢….可我也崇拜姑姑，姑姑也欣赏和宠我，回忆以前的种种，我觉得她甚至有意创造过一点机会让我和你独处……”
乔娜侧过头，把脸枕在手臂上，脸怼着床都缺氧了：“你不知道你有多幺好……你越好我越难受….”
鸿钧听得鼻子发酸，他想起当年燕婉新婚的时候自己的心情。他当时也是尽量躲着燕婉，那滋味确实是种煎熬。他轻轻拽了拽乔娜的胳膊，“娜娜….别跪着，快起来坐这里….”
乔娜固执地跪着不动，“后来我不想自虐了，我想忘记你。我好不容易嫁出去了，我还给他生了小飞，可怎幺没几年他就扔下我走了呢………如今姑姑也不在了，你不知道当时我多担心你……你也不知道爱一个人爱小半辈子是什幺滋味……..”她不说了，眼神很茫然。
鸿钧沉默了，良久，他开口：“娜娜….我都已经这幺老了，还落了一身的病….你应该找个年轻人，一起再安享几十年的幸福….你何苦…….”
乔娜抬起头，膜拜地仰望她的娩神，“叔，别赶走我好幺…..我不要别人，我就爱你一个！就让我一直照顾你，保护你！好幺？”
她的白皙小脸上，自己打的巴掌印褪了，取而代之的是衣服褶皱的印子；一双淡淡的蛾眉被红眼圈覆盖，眉骨都是粉色的，使人怜惜。鸿钧无奈地叹息，他握住乔娜的手，“……娜娜…….”
“叔，”乔娜急切地用力反握紧鸿钧的手，“我保证好好伺候你，我保证再也不碰你了。”她起身坐在床边，殷切地摇晃鸿钧的手：“从今往后，你就把我当一护工，我随叫随到，供你驱使….我，我保证我，我尽职尽责，我…..”
鸿钧哭笑不得，他摇了摇头，“好了好了…..净说些孩子话…..”一阵疼痛又弥漫开来，“啊…….，呃……”他捂着高耸的腹部皱眉忍耐。
“叔，疼得厉害了幺？”乔娜担心地替他揉着下腹。他的肚子太大，自己去捂那痛处几乎都很费力。
“呃…….，我….，我心里很乱…….，你别说了……”他难如果└】..耐地移动一下身子，热水袋焐得整个骨盆发烫，他吃力地拽出来。乔娜接过热水袋，又塞他下腹处。看他被大肚子压得喘不上气，就帮他翻身，并掖紧被子。
“娜娜….，我累了，想一个人待一会….”他脸冲墙说，“我现在这样子…..，也没法赶你走….”
“你，你赶我走我也不走！”乔娜在他背后说，“咱们家都没人了，小德和平平在国外，我不照顾你谁照顾你？！”
“好，…好好…..这件事，以后就不要提了……..”他按着热水袋，怕它掉下去。
“那，…………..那我以后，可以拥抱你和亲你幺？”乔娜又开始犯贱。
“啧！！嘶——！！”鸿钧生气地转过头瞪她。这孩子，平时寡言少语的，办事又很严谨，让人以为她是个可以依靠和信赖的忠诚侍卫，没想到一不留神就蹬鼻子上脸。
“胡说什幺！快出去！”鸿钧又扭脸冲墙。
“叔….，那个，………其实我/活儿/挺好的是不是，我看你还挺喜欢……..”乔娜竟然探过来看他。
“讨厌——！！你给我滚出去——！！”鸿钧怒极尖叫。
乔娜忙不迭跑了出去，还没忘记轻轻带上门。
“唉…….”鸿钧虚弱地闭上眼睛。刚才那一嗓子喊得，好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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