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黄少天正焦头烂额,他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时机。
他们在看一个男男卖腐的综艺节目,他妈看起来还笑得挺开心,黄少天搬个板凳坐过去说:“那个妈啊,我要是……不结婚就和我们队长凑合过了,你觉得怎么样?”
他妈斜了他一眼:“搞同性恋啊?”
黄少天含糊道:“呃……差不多那个意思吧。”
黄妈妈淡定嗑瓜子:“不怎么样啊,就打断你的腿,再把你赶出家门吧。”
黄少天:“……”
回家以后,黄少天做了好几个噩梦,都是他拉着喻文州出完柜,他妈勃然大怒,拿着扫帚就把他扫出家门,然后断绝关系,再也不认了。睡梦中他抱着喻文州不撒手,嘴里叫着:“妈,不要啊,别啊……”
喻文州和他睡在一起,自然也听到了。
他不担心自己,却一直在担心黄少天,黄妈妈对黄少天的期许他自然知道,她甚至还跟喻文州提过希望能给黄少天介绍女朋友,喻文州以自己也单身为由不硬不软地回绝了。
然而这些隐忧,黄少天一个字都没跟他说过,如果不是梦话泄底,喻文州甚至可能不知道黄少天压力有这么大。
喻文州所有安慰的话都闷在肚子里,他只跟黄少天说我父母邀请你去吃饭。
“他们知道吗?”
喻文州说:“暂时还没说。”
黄少天的眉峰拧起又舒张开,笑着说:“好啊,我去。”
拜访前黄少天很做了一番心理准备,心态和当年坦坦荡荡去喻家过年已大不相同,喻文州劝他放轻松别太紧张。
黄少天表面笑笑,心想怎么可能。
他规规矩矩,老老实实,连语量都认真控制过,还主动去帮忙端菜布置碗筷,吃饭的时候也只矜持地夸喻妈妈的厨艺,不敢再造次,饭后,喻妈妈端出果盘,正儿八经同两人对坐着说:“你们俩的事情,我们已经商量过了。”
喻爸爸轻轻叹气,却也仍是温文尔雅的模样:“我们没什么意见,你们年轻人自己决定吧。”
黄少天一脸震惊加茫然。
喻文州在底下握住黄少天的手,微笑说:“谢谢爸,谢谢妈。”
喻文州何尝看不出黄少天的担忧与勉强,两头作战腹背受敌。提前一天,他一个人去找母亲摊牌,喻文州打了好几遍草稿,把包括权衡利弊在内都一条条列出来,以后的生活,未来的规划,其实全都只有一个意思,他只要黄少天。
喻妈妈平静地听着儿子有条不紊的讲述,最终只是叹了口气说:“你都决定好了,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小天也是这么想的?”
喻文州说:“我想是的。”
冷静又坚定。
“我回去和你爸爸商量一下。”
“好的,谢谢妈。”
喻妈妈在心底又叹了口气,他们家文州从来都太有主意了,以至于不论做什么都让人无法惊诧起来,似乎都是理所应当的。
他下定决定要做的事情,无论谁都无法改变他的意志。
黄少天反应过来,连忙说:“谢谢阿姨谢谢叔叔……”
想抽出手,却被喻文州握得更紧,他笑着说:“少天,是不是应该改个口,我记得你原先就很想认我妈做妈了。”
回去的路上黄少天还有点回不过神,他愣愣道:“我们就……这么出柜了?”
“是啊。”喻文州看着他的表情,忍不住在脸上亲了一下,最近总是觉得黄少天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可爱,“已经见过家长了,要对我负责的。”
黄少天被他的话逗笑:“当然了,我负全责啊!这还能不负责吗!”
半晌,他望着远处,动了动唇说:“所以说羡慕你啊,要是我妈也这么通情达理就好了……”
“没事的。”喻文州温声说,“不论发生什么,我都在你身边。”
黄妈妈周末又叫黄少天去相亲,黄少天继续百般推脱。
喻文州倒是笑了笑,说:“要不然我再陪你去一次?反正也不是没有去过。”
“还是算了吧!”黄少天猛摇头,“万一人家姑娘真的有心,那我岂不是很人渣了。”
喻文州心想,有我在,还能让人有机会对你动心吗?
这一拖又过了一段时间,黄妈妈二次前来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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