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他恍惚之际,眼前尽是不见天日的茂密丛林和沼泽地,才发觉自己又回到了缅甸野人山中。丛林潮湿闷热,隐约闻到化脓发臭的味道,他觉得出一边肩膀一抽一抽的作痛,说不上多难捱,头脑昏昏沉沉,也没那心思去细看。丛林里缺医少药,看了也不过徒增心烦,他没见得罗大舌头和阿脆的身影,只知晓是失散了,脑子里隐约却记得已是永诀。
那念头一出惊得他一激灵,神智清醒了几分,便见得眼前丛林掩映中,现出了一座破败不堪的古寺。
司马灰识得这地方,心下虽疑惑如何能有机会故地重游,却也隐约升起了希望,噩梦总归是较现实来得好些的,他本是不惧鬼神的,这些天的经历却着实摧人精神,以至于生出了这许多胆怯气短的念头来。
他拎了冲锋枪,循着记忆逾墙而入。
庙里那裹着黄袍的年轻僧人口诵佛号走上前来,司马灰看清他的长相,脸色大变,抬手就拿冲锋枪把这僧人射成了蜂窝。他再顾不得什幺梦与非梦,急急翻过寺庙残垣想逃回密林深处,脚下却是一绊,身子失去平衡之际一阵冰冷腥秽气息贴近脊背,他又惊又急,奈何手脚都不听使唤了,便觉得肩膀剧痛,身不由己地被向后拖去。
那僧人血淋淋的头颅自他肩上露出半边来,上头还带着山里人老实憨厚的神色,头颅以下,是水桶粗细,鳞片泛光的蛇身。
司马灰猛然一惊,醒转过来,感觉浑身上下无处不痛,磕在地上的肩膀酸麻无比,连带整条胳膊都不听使唤了。
他在神智恍惚中意识到自己正躺在厨房地面上,四肢给绳子捆着,但挣扎一下发觉已经松脱,很快挣脱出来,又胡乱伸手拽去缠绕在身体上的麻绳,他方才应该是从梁上摔下来了,额角磕破一块,血流了半脸遮蔽视线。
司马灰用手背抹了抹,勉强撑起身来,室内不曾点灯,微弱星光照在他赤裸的脊背上,苍白得不似活人皮肉。
他踉踉跄跄向外走去,路过不曾掩门的卧室时屏住了呼吸,唯恐一点动静惊起了床上的东西,他自打摸约半个月前被莫名其妙掳到这里,终日被捆住手脚吊在梁上,吃的尽是些秸秆牧草一类牲口饲料,此刻胃里像有一把火在烧,浑身筋骨都酸软得抽不出力气。那看似个普通山里农人的东西每日会放他下来活动四肢,司马灰不是没想过借机逃跑,但正经交手才发觉这人周身硬如铁石,一拳下去指骨都差点断了,错愕之际便被摁倒在地重新五花大绑,那双手卡着他颈骨与铁镣全无分别,而他给重新吊起之时,脑子里还盘旋着方才瞬间看到的东西。
在他挥拳出去的时候,那形似农人的事物两只招子,分明是蛇一样明晃晃的颜色,周边并无眼白的硕大眼珠中央是细如一线的竖瞳,迎着晌午的日头冒出森森寒气。
他经过厅堂时顺手从椅背上捞了件外套,待到出了院门才一面疾步前行一面穿上,这些日子他对赤身裸体已经从最初的破口大骂到了麻木无谓,此时身上裹了布料反倒觉得有些不习惯了。他沿着乡间小道前行,很快不可控制的由快走转为奔跑,初冬的时节即使是这气候温暖的地区,半夜赤脚前行也是吃不消的,他这些日子里人痩了胸乳却涨大了一圈,此刻沉甸甸坠着,但他浑然不觉,只一心想离这噩梦似的地方远些。
他不知跑出去多久,头顶星宿如果〖】..暗沉,前方山坳里已吐出了晨光。他心里仍暗自希望考古队不曾离开,又担忧自己若是终究得葬身此处那“蛤蟆李”会与罗大舌头和高思洋为难,脚下不觉一绊,摔倒在地。
司马灰挣扎着仍欲起身来,发觉彻夜的奔跑已榨干了身体里最后一点力气,这时有阴影将他笼罩,他隐约记得这是什幺。
那绝不仅是山里人的事物立在他跟前,手里拎着日常劳作用的柴刀,红日恰好在此时越出云隙,给他周身镀上辉煌金光。
司马灰就此失去了反抗的勇气,他也确实是疲惫得抬不起一只手来,只听得自己口中喃喃,记不得是哀求还是咒骂又或者仅仅是无意义的呜咽。
大蛇不理会他——他此刻还不知晓大蛇的名字,他们从未有过半句言语交流——他觉得背上一凉,那件勉强蔽体的衣物给扯去了,随后身子被一只手随随便便捞起来,扛着往他来的地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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