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舟笑声愉悦:“穿心莲有许多个名字……也叫苦胆草。”
简钧天终于听明白,摇头苦笑:“这是故意捉弄我呢。”
江雪舟挑眉:“怎敢。前辈若觉得这药太苦入不了口,倒了便是。”作势要取汤碗。
“慢!”简钧天头更痛,手里使了个巧劲,夺下那碗,“我喝便是。”
他说要喝,却托着那碗不动,拧着细眉,脸愈发白。过了好一会儿,拿长袖掩鼻,便要一饮而尽。
江雪舟偏又阻了他动作,道:“不如我唱歌给你听?”
简钧天微怔,没想明白药苦与唱歌之间的联系。
江雪舟已横过辟寒犀,弹剑作歌。
他嗓音清亮,声线明晰,听来如流泉击石,十分悦耳,唯独唱词渗人。
“男作行尸,女为走骨,爷娘总是骷髅。子孙后代,番作小骷髅……”
简钧天眉松了又紧,想着早知这样,不如狠狠心喝下那碗苦药。
正要开口,江雪舟道:“前辈不喜欢?”
又唱:“叹人身,如傀儡。五彩妆成,尽是虚瞒昧……”
简钧天无奈:“这是唱给我听的?”
江雪舟惊诧问他:“此地除了前辈,还有其他人?”
简钧天手指在碗沿上划过:“……听你所唱,既然人总要死的,活着也与死了没差,何以还要活着?”
江雪舟低了头,似也为这问题所恼:“是呀,为何要活着?我本是偶然听见这歌,觉得有点意思,这才拿来献丑。”
简钧天不作声地喝完了药,问他:“之前没问清楚,你师父生了什么病?”
江雪舟没立刻答话,反而仔细观察了会儿他神情变化,才道:“我也不知。其实他病了很久,曾说那病是治不了的,就不管了。”
简钧天道:“也算豁达。”
江雪舟没好气道:“他对自己是豁达,对我可小气得很。”
简钧天好奇问:“他怎么对你了?不还送了辟寒犀吗?”
江雪舟道:“自他病了以后,性情变了许多。那时他不许我喝酒,我偷偷买了酒来,又怕喝得太快,就掺了水进去。就是这掺了水的酒,我也只喝着了一口,便被他将剩下的砸了干净。”
简钧天笑了好一会:“你自小体弱,怎好喝酒?他分明是为你好。”
江雪舟又道:“师父精神好时,也与我说故事。可惜走得太急,故事还留了个尾巴。”
简钧天想了下,道:“什么故事?我或许听过。”
他说这话不过是一时起念,不想对方道:“前辈的确应当听过。”
简钧天正想问个具体,江雪舟却道:“但这故事真说了便没意思了,我想亲眼去看。”
他说这话时语气十分微妙,目光掠过简钧天面庞,似一把刀子割破表皮,直入肺腑。
简钧天心底微冷,有种不好预感。
江雪舟略垂下头,收起辟寒犀,道:“我时常想起被砸了的那坛酒,想那到底是什么滋味。即便后来尝过许多美酒,也想象不出。”
他收剑的动作很慢,看剑的目光也很温柔,抬头后,这似水目光便落在了简钧天身上。
被看的人颇不自在,勉强道:“所以,你……后来才会喜欢喝酒?”
江雪舟笑着摇头:“一分钱要作万贯钱用,三分情要作八分真,九分醒更要作十分醉。我不喜欢喝酒,但我想醉的时候,自然就能醉了。”
这一句当真如惊雷,简钧天袖中手骤然捏紧,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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