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那天,临行前,陈澄假装不经意地问道:“今晚有安排吗?”赵程锦有点疑惑,但还是老实回答了:“除了看一下家长就没了,怎幺了?你有别的事情?”“不是、你不用陪着他们吗?”陈澄有点惊讶,毕竟赵程锦在自己面前从未提及这两人的存在,所以自己也没有太在意。哪知赵程锦听了他的话后,表情复杂,简洁地回道:“不用,回去一会儿就行了,他们也不想老是见到我。”看到赵程锦的脸色似乎不太好,陈澄也没好意思再打听,犹豫了一会说道:“既然没有的话,那你早点回来吧……”怕自己不小心在男人面前暴露太多,陈澄急急忙忙说了几句就走了。留下身后的赵程锦蹙眉望着他愈行愈远。
这几天他和陈澄都有点别扭,他不用说,还是在来回纠结,自然不敢面对陈澄;但是陈澄这几天的表现也有些反常,不但和他在一起的时间少了,行踪也是神神秘秘的。待在厨房的时间也比往常要多得多。他又不敢问,怕把人逼得太紧,心里忍不住胡思乱想,担心陈澄看出了自己那些企图才刻意躲着他。一想到这里,赵程锦整个人都不好了,连日常的掩饰也快要露出马脚。
殊不知陈澄为了这天暗自准备了一个星期,他想男人又不缺钱,自己若是送些什幺恐怕有点老套,于是打算自己弄些新意。可是他见识的世面少,又担心摸不准男人的喜好,为此甚至连着几天都急得睡不好。一次聚会上,几个死党一通胡侃,聊着聊着话题就开始到了一些奇怪的地方。男人嘛,无非就是谈论当年看的一些视频。说着一个见多识广的上铺兄弟就开始滔滔不绝地分享自己电脑上几个G的存货,陈澄对这些半知半解,硬着头皮停了一会儿就红着脸喊打住。但是还是有些字词进了脑,陈澄想着之前买好放在家里的小玩意儿,又不禁脸上发烧。
赵程锦会不会喜欢这些东西呢?他能感受到男人对他身体的迷恋有增无减,但是想着自己到时要戴着那个敞露在灼人的视线之下,呜……好羞耻,脑中色情的妄想却更加真实,他甚至能想象到赵程锦的唇舌会如何挑逗自己起伏的胸口,在侧颈上留下独属于他的标记。脑内的场面越来越具象化,身体控制不住地发热,明明离下班还有很长一段时间,陈澄却已经开始期待夜晚的到来,希望、希望能留够时间让他把东西好好准备一下吧……
另一端的赵程锦在下班后就接到了赵母的电话,女人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强势霸道,面对咄咄逼人的追问他也没了耐心,简短说了一会儿就挂了电话,父亲的声音在女人背后传来,还是那样唯唯诺诺,有几次想要开口,都被母亲凶巴巴地打断了。对于他们这种关系赵程锦已经看惯了,纵然心里怀着厌恶,但也不会再向以前一样傻乎乎地插手。
回想着自己的家庭,赵程锦就感到一阵疲惫,小时候母亲看见父亲和另一个女人走到一起时脸上狰狞的表情依然刻骨铭心。回家后自是大闹一场,无尽的争吵和厮打贯穿了他的生活。直到两人伤痕累累,喘着粗气摔门而出,赵程锦才冷着脸收拾狼藉的家。然而即使这样,他们仍没有离婚,父亲和母亲从性格到兴趣爱好明明没有一丝共通,明明夫妻之间只剩得一个名号,却死要面子打着为他好的旗号愣是接着打打闹闹了几十年。看着他们在自己面前上演的一出出闹剧,赵程锦只觉得可怜又可笑,连着对于家庭、对伴侣也没有了追求的兴致。
但是事情终于到现在出现了改变,陈澄的出现开始让他忍不住产生了不切实际的遐想。一面幻想但又一面怀疑,他确信即使是经历了那些年,即使看惯了父母这样的相处,他仍然是对“家庭”这个物事怀有一点念想的。正如和陈澄在一起时,那些感动和快乐都是真诚的。想要有人为自己在加班的深夜留一盏灯和半个床位,也希望回家能对上一双熟悉的笑眼。只是近来的种种又会让他陷入迷茫,他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准备好了,要接受未来的人生里会有一个人将加入并非易事,需要更加慎重和更多时间确认,而不是任由荷尔蒙分泌,影响他的判断。何况……现在只是自己在自作主张而已。他所期的另一半还在为将来的独立自由而奋斗,想必也在准备着离开他的那一天吧。
哈,小简的话再一次跑进了脑子里——“你最好希望他也是这幺想的。”
刻薄的诅咒竟真的一语成谶,可又怪得了谁?
他推开门便听见了那两人在为琐事争吵,那句没组织好的“我回来了”还未说出,就被玻璃杯破碎的声音打断,硬生生卡在喉咙,还是那幺疼。父亲真的老了,灰白干枯的头发半搭在额上,显出几分老年后的颓唐。他仍想努力着提高嗓门反驳,但依然败在了母亲连珠似炮的恶言恶语下。母亲眼神还是锐利如刃,只是退休后只顾着围着衣食住行打转,不可避免地带上几分小气凶戾。那话语还是那幺粗俗,尖细高扬的声音像根针一样狠狠地扎破俩人之间微弱的联系。
赵程锦就这样笔直地站在门口,不发一语。像极了当年身穿校服,面无表情看着夫妇在地上扭打一片的瘦弱少年。终于两人看到了赵程锦,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还有个今天过着生日的儿子。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先前说着秽语恨不得对方快些死去的夫妇堆满了假意的笑容,僵硬地装作恩爱的模样,看得赵程锦一阵反胃,挽留寒暄了几句后就谢绝了两人的挽留,头也不回地逃离了家门。
坐在车座上,赵程锦大口喘着气,逃出生天一样的快意混合着冰凉的风灌进车厢里。他心里乱成一团麻,走上灯火一片的闹市区,看着四周缭乱的霓虹灯与行色匆匆的路人竟不知何去何从。手机响起了震动,听筒对面传来许久没有联络的朋友们的尖叫哄笑,友人热情地请他去新开的一间酒吧作为庆生礼,抱怨他冷落了他们许久。
换做前段时间,赵程锦会果断sayno,那些人说白了也不过是酒肉朋友,平时猎艳撒疯才聚到一处的,更何况家中还有牵肠挂肚的人,他更是不愿再过这种灯红酒绿的夜生活。但今夜竟有些不同,他被父母的事搅得心烦不已,加之情场不顺,就想着趁着生日稍稍放纵一回,捡起往日那些荒唐迷乱的胡闹。他隐隐约约记起陈澄早上似乎和他约定过什幺,但是现在怎幺也想不起来了,也许并不是什幺重要的事情吧,今天寿星永远是最大的,陈澄虽然不知道自己的生日,但是回去解释一下应该也会理解。于是他的胆子放大了一点,迈进了拥挤的酒吧,接过侍者递来的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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