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伏我们的那批人只抓回来一个,剩下的全都自己吞药死了,只有这一个被救了回来。”王文言瞄着顾慎之的表情,小心翼翼地提议道,“您看……您要亲自审么?”
“不急。”顾慎之拧了拧眉心,脸上是有些倦怠的表情,“等林少爷养好病了我带他一起。”
他扫了眼汗如雨下的下属们,终于有点满意了似的,结束了他无声的折磨。
“我今天叫你们来,让你们在这里站这么久,是想让你们看看清楚自己。”他顿了顿,不咸不淡地开口,“不要以为顾家家业大了就没有人敢骑到我们的头上,这次的事是安保不利,包括主管在内全体扣全年奖金。”
“幸好林少爷没有大碍,下次再出现这样的情况……”他冷冷地扫了一圈安保组,那主管刚刚如蒙大赦,腿一软差点就跪了下来,“一个个都等着切手指吧。”
王文言长舒一口气,他知道按顾慎之的性格,如此一说就表示这事就此揭过了,之后便不会再另外追责。见众人都如释重负的表情,顾慎之倒是早已习惯了似的只挥了挥手。
“都散了吧,人多闹得我心慌。王文言你留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林骞:顾景羲喂我吃苹果了嘿嘿嘿【满地打滚
【好几个晚上没睡着生怕自己幼年丧夫的】顾景羲:你滚够了没?
第7章七·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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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下们一个个溜得比兔子还快,丝毫不管不顾直属上司的死活,王文言叹了口气把门关好,心里想的是这帮兔崽子们真的是越活胆子越肥了。人都散去后,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王文言见顾慎之半晌没出声,自己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只好梗着脖子瞪着他。
过了半天,终于还是王文言先败下阵来。他翻了个白眼,一屁股坐到旁边的沙发上,有些烦躁地抓了抓脑袋,语气不善。
“您大人有大量可行行好,别折磨完那帮兔崽子们再折磨我,咱们有一说一说完赶紧放我走人行么?我这上有老下有小的,儿子还等着我接他放学呢。”
下属都不在的时候,王文言与顾慎之相处起来随便了许多,毕竟考虑到顾慎之的面子,在人前他怎么着也得端着点。
果然见他这幅不客气的样子,顾慎之也没动怒,反倒是心情很好似的挑了挑眉。
“哟,我倒是不知道你这打从出生就没找过对象的人什么时候有了个儿子,私生子?”
顾慎之这个人,旁人见了只会说他没有心肝,对所有事情都是淡漠而又与世无争的样子,像是没有什么事情能真正引起他的注意。只有王文言知道,这个人的嘴非常毒,经常一句话就能把人噎得半死。只不过相识多年王文言早已熟知了这个人的秉性,知道怎么对付这个人最卓有成效,于是他一脸认真地点点头,就算被毫不客气地戳破谎言,神色也丝毫不变:“梦里的儿子。”
果不其然顾慎之顿时有些头疼地扶额,一脸牙酸的表情,举起手示意自己投降了。
“你这都三十多岁了的人了,做起白日梦倒是挺美……”顾慎之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而正色道,“是有事情想跟你商量。”
“你说。”王文言知道这是要进入正题了,也收起刚刚嬉笑的表情,坐直了身体。
“我前脚把王孟派出去,后脚杨乐就绑走了两个孩子;派去救援的那一支队伍刚接到消息,路上就中了埋伏;还有就是杨乐在最后接到的那一通电话,如果不是那一通电话,他根本就不知道黄莺莺已经死了,也不可能会有之后场面的失控。”顾慎之抿着唇,“太巧了,所有的事情都太巧了,就好像全部都刚好卡在了最关键的时间点上。”
王文言心里一惊,不由得正色起来:“你怀疑……”
“有什么人在幕后指使,不然以杨乐的脑子,他还做不到这些。”顾慎之面沉如水,“黄莺莺这个女人也很可疑,查不到她在进入C城之前的个人信息,而且X市……”不知想起了什么,顾慎之的目光骤然一凛。
王文言却像是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一样,有些担忧地看了他一眼,动了动嘴唇,却最终什么也没说。
“我还有些地方想不明白,罢了,你先去查查杨乐死前接到的那个电话吧。”顾慎之轻摁着鼻梁,很倦怠的神色,“小心一些,这事情很蹊跷。”
王文言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顾慎之的办公室。关上房门的时候,他看见顾慎之仰躺在太师椅上,与周围越来越浓的夜色几乎要融为了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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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骞在医院日子过得很是惬意,他运气很好,杨乐用尽力气所划的那一刀没有伤及主动脉,只是在他手臂上留下了一道狭长的伤疤。医生很是遗憾地说这个伤疤依现有的技术怕是很难消除了,顾慎之当时的脸色就变得非常不好,而林骞自己倒是并不在意,在他看来,这个伤疤除了吓人了点,其实无伤大雅。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另一个非常介意的人竟是顾景羲。虽然嘴上不说,但林骞注意到每次来医院的时候,顾景羲总是拧着眉,眼神不自觉地在他的伤疤上停留很久,难以释怀的样子。林骞以为他是觉得这伤疤难看,就告诉顾景羲大不了以后夏天自己穿长袖,遮起来就不会再让他看见了。顾景羲只摇摇头,沉默地坐在他的床边。
叶兰偶尔也会过来。她今年刚刚二十七岁,正是女人如花一般的年纪,却早早显出了快要枯萎的征兆。她与顾慎之结婚已快五年,却一直没有怀孕的迹象。明眼人都知道,在一个声势显赫的家庭里,孕育子嗣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而多年不孕早已成了她的一块心病。
这几年叶兰几乎成了C城各大医院里的常客,西医她去看,中药她也吃,可肚子却迟迟没有动静。来自自己和顾家旁系的压力几乎要把她压垮,已经好几次有人当着她的面给顾慎之介绍自己风华正茂的女儿,言辞之露骨目光之鄙夷让她站都快要站不稳。
顾慎之却很是淡然,他总是直截了当地回绝对方,似是对这些事情毫不在意。然而叶兰知道,这并不是宽慰她的表现,而是顾慎之确实发自内心地觉得,叶兰为他生孩子与否,都与自己毫无关系。五年的相处让叶兰慢慢窥见了一点这个人表皮之下的一些东西,顾慎之对大多数事情都十分随和,只要不触及根本利益,基本上都会一笑了之。好比他能容忍杨乐带着一群老鼠在自己眼皮底下发展壮大,也能容忍续弦的妻子整整五年没有为顾家添一个新丁。
但这并不代表他是个好脾气,只能说明他不在意。他无所谓杨乐的组织在C城发展自己的生意,因为这点小打小闹对于根基庞大的顾家来说根本无足轻重;他也无所谓叶兰是否能再给他带来一个孩子,就仿佛再有一个孩子也动摇不了顾景羲和林骞在他心里的地位。
叶兰在每一个漫漫长夜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她费尽心思嫁给顾慎之,有爱情,当然也不仅仅是因为爱情。爱情这种东西太虚无缥缈了,唯有实质性的东西才能填补她心里越来越大的空洞和不安,比如财产,又比如顾家的地位。她深知一个孩子在顾家的重要性,有了孩子,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从顾慎之拥有的庞大财产里分一杯羹,甚至有朝一日说不定可以把自己的孩子扶上顾家家主的位置。
一切的先决条件都是得先有一个孩子。这种焦虑日积月累,慢慢发展成了一股无处发泄的怨恨。叶兰恨李秋烟,恨她比自己早一步嫁给顾慎之,恨她尽管早死,但还是给顾慎之留下了一个孩子;叶兰也恨顾景羲,每每看到他,就仿佛看见自己无法出世的孩子在深不见底的黑暗里啼哭不止;叶兰甚至恨林骞,恨这个外人的孩子,竟比自己得到了顾慎之更多的偏爱。
恣意生长的恨意从叶兰的心上伸出藤蔓,一点一点把她包裹成了一个滴着毒血的怪物。
顾景羲对此毫不知情,他本就与叶兰没什么感情,每天几乎不会把任何的注意力放在叶兰身上。而林骞却凭借一贯的敏锐感受到了叶兰身上的一点违和感,那是一种从她身体深处散发出来的,腐烂的味道。
终于在一个顾慎之看护的夜晚,他问出了藏在心里的那一点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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