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时沐城笑了,抬眼看着这个救过自己一命的年轻的副总,摆摆手让他坐下来,语重心长的对他说:“我这人,一辈子就信两个人,一个是顾铭,另外一个是你。你平时不言不语的,心里能装下很多事儿,所以把事情交给你我放心。”
一向粗犷作风的时沐城,说起细腻的话来就显得更动人了,他又说:“小瘦子这事儿也委屈你了,是我没处理好。哎……你上午离开我办公室,我就跟顾铭商量着说想把集团股份转给你些,顾铭说我早该这么做了。这几个月一起工作,我们一致认为你有太多可取之处了,比我和顾铭都强。”
“城哥,你别这么说……股份什么的,我不能要。”
时沐城摆摆手,“这可是我掏心窝子的话,以后你有想法,说出来,但凡对公司有利的,我就会全力支持,都是哥们儿,不谈虚的,是你应该得的。”
“谢谢城哥。”龚月朝终于把这声谢说出了口,眼角已经有些酸涩了。
时沐城开怀大笑,让他出去了。
龚月朝站在走廊里,望着尽头那扇穿衣镜中反射出来过于消瘦的自己,一时间觉得极不真实。从刚出狱时的不知所措到在这个公司的这个位置,尽管不那么被人信服,也没来得及树立更高的权威,而且这几个月的时间里,很大一部分是时沐城和顾铭在提携,自己究竟付出了多少他也说不清。可时沐城是个特别的老板,能让人死心塌地的跟着,龚月朝回头看了一眼时沐城办公室的大门,又在心中道了一声感谢。
单就这种被人信任的感觉,真好。
第一百章
秦铮铮趁午休时间回了趟家,把冰箱里的排骨用微波炉解冻好,焯了水,刚放在电压力锅里,还没来得及设置炖煮时间,龚月朝的电话就过来了。秦铮铮用围裙擦了擦手,按了接听键,却听龚月朝告诉他说时沐城有个局,让他晚上就在家休息吧,不要来回跑折腾着送汤了。
得知这个消息,秦铮铮难掩失望,好不容易龚月朝对他有了一点小小的要求,还是明明就不会太麻烦的那种,一下子就又收了回去。他也不知道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距离感,又或者说龚月朝对他的不主动亲密多久才会能消失。
他小声问道:“那你去不去?”
“我不去。”龚月朝说,“我最近不太方便出去,所以是城哥和顾铭过去。”
秦铮铮松出一口气,说:“这不就得了,我送过去给你喝。晚上咱们两个一起吃饭,正好也把二饼给你送回去,还有你的行李箱。”龚月朝早上直接从他家去上班,总不能还要拎上一堆行李,秦铮铮找了龚月朝难以拒绝的借口,试图让这些隔膜完全消失,他怕时间长了,他们之间距离就会越变越大。因为有些时候,不去沟通彼此的想法对于彼此来十分致命。尤其是像他们两个这种性格不同的,如果一个内敛的话,那另一个就要外放些,这绝对不是退让,而是一种粘合剂,这样才能让感情更持久。秦铮铮并非深谙此道,也是在摸索与龚月朝相处的办法,尤其是龚月朝这种略显敏感的性格,他的主动才能让两个人更贴近些。
电话中传来一声轻笑,龚月朝说:“好,就是怕麻烦你。”
看,还是有些疏离的,秦铮铮这样想。他说:“你多麻烦我,我才开心。”
秦铮铮在单位忙了一下午,终于把手边的工作搞定了,下班赶紧闪人,为的只是给龚月朝煲的那一锅热汤。因为是下班时间,他往沐城集团去的路上有些堵,但总体还算顺利,到的时候,夜幕已经笼罩了整个城市。沐城集团广场四周的路灯刚好将整幢大楼烘托出一种暖意来,大楼里有几间办公室还亮着灯,秦铮铮一眼就能看见属于龚月朝的那个。
他掏出手机,准备给龚月朝打个电话让他下楼,却抬眼看见楼门口站着几个人,他们裹着厚重的棉袄,手里拿着相机,聚在一起商量着什么,秦铮铮并没有把号码拨出去,而是拿着手机对着那个方向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了龚月朝,问:“这是怎么回事儿?”
这时候,二饼在猫包里喵喵叫着,也有些不安。这让秦铮铮的心更慌了。
片刻的功夫,龚月朝反倒把电话打了过来,对他说:“那些人是记者,在这堵了一下午门了,这么晚了,竟然还没走。”
聪明如秦铮铮,一下子便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小心翼翼问他:“是《张州日报》那篇报道的原因对吧?”
“是。”龚月朝说。
“影响很大?”
龚月朝笑笑说:“还在可控范围内,事实上,我接到不少电话问这个事情了,最主要的是问与龚氏的合作影响有多大。城哥虽然没跟我直说,但他今晚就是要去跟龚氏集团那边谈事情,我猜难免会涉及到这问题,这个时候安抚一下对方的情绪还是很有必要的。”
从电话中,秦铮铮丝毫听不出龚月朝情绪的波澜,他的心却没有因为龚月朝的平静而感到一丝的缓和,他下意识的用手指去抠裹着保温壶的布袋子,吭哧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心中又被自责的情绪所笼罩。可想想自己还要处在警方的立场,要有大局观,不应该因为感情而影响对于案子的判断,更不应该有这样的情绪。明明龚月朝已经说过他了,可他还是要站在龚月朝的角度和立场上,替他觉得难过。
这心情,似乎要比几年前更甚,甚至背负起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负罪感。在随江时,因为警方三番两次的调查,逼得龚月朝需要在学校那种人际关系相对而言比较单纯的地方承受无止境的流言蜚语;如今换了个城市,好不容易有了改善,可还要面对这么多无事不起早的媒体,背负本不属于他的责难,会不会又让他在这么偌大的一个集团,甚至是行业内,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威信荡然无存呢?
秦铮铮思考了半晌,都没得出什么结论来,手中攥着的手机开始微微发热,却从电话中传来一阵轻笑。
“你不用担心,我没事儿。”龚月朝反而还温柔的安抚他了两句,告诉他从右侧的小门进到后院,他会在那边等着。
挂了电话,秦铮铮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疼痛让他变得清醒了些,他开着自己那辆不起眼的日产车,趁没人注意,按照龚月朝的指引拐向了小门。后院的门禁解开,电子门给他留了个一车可过的敞口,他车刚过,电子门又悄无声息的关上了。等他再出来,任谁都没注意,他的车里多了一个扣着棉衣帽子的人,他们的车就这样消失在了夜色中。
几日未回的家里,虽然暖,却始终没什么人气。秦铮铮把他的行李箱和保温桶都放好,龚月朝还不等脱掉棉衣就把二饼从猫包里解放了出来。
二饼缠在龚月朝的腿边喵喵叫表达着亲昵,龚月朝一边脱棉衣一边冲着二饼温柔的笑,这会儿,秦铮铮把排骨汤倒出来一碗放在桌子上,看着这幅画面,心里燃起一股暖意,他爱的人就是这么的温柔而又强大,在面对很多的困境时,依然能坦然微笑,不卑不亢。
秦铮铮咽下心中的酸涩,决定要更要对龚月朝好一些。
“老师,你先喝完汤吧,我去做点吃的。”
二饼追随着龚月朝上了桌,它闻着肉汤在叫,似乎也想尝尝鲜,龚月朝用手指抵着它的脑门儿阻止它碰这热汤,转而对秦铮铮说:“家里也没什么菜,就别忙活了,点个外卖就算了。”
秦铮铮这才想起来,自己忙活了一下午,直接把买菜这事儿给忘在了脑后。他拍拍脑门儿,说:“你看我这记性。”
龚月朝笑着抢白他:“年纪轻轻的,还不如我。”这边又吩咐:“你帮我去给二饼开个罐头,这汤里有盐,它不能吃。”
二饼听见秦铮铮拉扯罐头拉环的声音就下了桌,倒把与这临时铲屎官之间的恩怨忘到了脑后,这个有奶就是娘的家伙,一边吃,还要一边去舔秦铮铮不小心沾了罐头汤汁的手指。
龚月朝一边看他们一人一猫互动,一边喝着鲜美的排骨汤,一丝丝温暖涌入心间。
两个人点了两份腊味煲仔饭,等外卖送来的时候,龚月朝这才跟秦铮铮说了下午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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