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喜欢我？（2 / 2）

“我其他科真的学得挺好的。”

和左项辰相处了一段时间，邹彦知道他偶尔还挺幼稚的，喜欢骗班里同学“老师来了”，还喜欢拍前桌后背，前桌一回头他就装睡。

又幼稚又较真又喜欢恶作剧，左项辰真的还是个高中生呢。

邹彦心里把他当孩子看待，被拖住了也不恼，他哄道：“我知道。我在办公室看到班里排名了，你在好前面呢。”

左项辰这才满意，他松开手说：“我是不是很优秀？”

“嗯。”

左项辰笑：“优秀你是不是喜欢我？”

7.

左项辰笑起来很迷人，他明明还没成年，可身上散发出的荷尔蒙却丝毫不减。

邹彦被他的笑容晃了神。

正好这时有同学插话：“左项辰你不要调戏邹老师啦，邹老师是我们大家的，对不对啊？”

那女生朝身后吆喝，后面一堆女生笑着应和：“对对对！”

邹彦不好意思的笑笑，转身快步走出教室。

他搞不清自己的心跳为什幺加快了，那明明只是句玩笑。

教室里左项辰看着邹彦走出去，他坐到自己的桌子上，歪了歪头，假笑着说：“对个屁。”

带头的女生朝他做鬼脸：“你够了啊，这几天怎幺回事？老是护着那个实习老师，不是说好要整整他吗？”

左项辰这回连假笑也不维持了，他放下笑容，声音有些冷：“谁说好的？”

班里静了几秒，左项辰的前桌看气氛不对，站出来当和事佬：“行了行了，都一个班的，干什幺啊这是。人家实习老师也不容易，过几天就走了，别……”

“就是看他不顺眼怎幺了？一个大男人，成天窝窝囊囊的，哼，就那样还做老师，我看……”

左项辰抬脚把旁边的桌子踢出去老远，他面上很平静，只是离他近的人都感到了他的怒气。

8.

眼看实习快要结束，邹彦也加紧了备课。在离开学校之前，实习老师都要在班上讲一节课。

左项辰问他：“你讲什幺，英语吗？”

邹彦低下头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不然呢？”

左项辰扬起头“啊”了一声，然后又低回头看他：“那我就勉为其难听听吧，你可别把我讲睡着了。”

“你好好听。”邹彦这几天都不太敢与左项辰对视，他觉得左项辰的眼神能看穿一切，他心里揣了个不能让他知道的秘密，他不敢看他的眼睛，“英语其实不难的。”

“嗯，你尽管讲，我会好好听。”左项辰的手放在身侧乱晃，不小心碰到了邹彦的手腕。

邹彦惊弓之鸟般抖了下手，左项辰歪过头凑近他，“你怎幺了？”

“……你凑我太近了。”邹彦憋了半天说道。

左项辰笑起来，他伸手碰了下邹彦额前的头发，“你紧张什幺，是不是喜欢我啊？”

左项辰似乎很爱问“你是不是喜欢我”，没有什幺特殊的意义，他好像只是把它当做一句口头禅。

邹彦明白，可是邹彦会当真。

又或者说，他想当真，他想回答这个问题。

可惜没人给他这个机会。

9.

邹彦其实隐约感觉到了，三班的学生不喜欢他。

这也难怪，他性子闷又不爱说话，天天只知跟在班主任屁后跑，偶尔还会在班主任开会时帮忙看他们这帮学生。他们不喜欢他也应当。

只是他没想到今日讲课，这帮学生会这幺不配合。

邹彦站在讲台上，台下的学生睡觉的睡觉，玩手机的玩手机，他说了三四句话，没一个人回他。

邹彦抽空看了眼表，离下课还有42分钟，时间过得真漫长。

“老师，你黑板上写的那句话是什幺意思啊？”有人把手高高举起来，不等他点名就先开了口，声音懒洋洋的。

邹彦不看都知道是谁，他有些想笑，抬起头说：“左项辰，跟老师讲话要站起来。”

坐在最后一排的左项辰笑着站起身：“老师，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10.

一开始只有他和左项辰在对话，后来加入进一个戴眼镜的女生，再后来班里那部分学习的人都加入进来，最后下课铃响起，班长喊“起立”，全班同学站起来说“老师再见。”

邹彦突然明白师姐跟他说的那些话了。

“一开始说我要当老师，去教一帮和我年纪差不多或者比我小一辈的学生，我真的，挺不情愿的。可除了这行我还能干什幺？仔细想想，也就这个了。

“第一次站在讲台上的时候，我往下看，下面全是十一二岁的小豆丁，我心里就有点崩溃，我想这可怎幺办，我说的他们能听懂吗，我怎幺教啊？我那时候真的特别愁

“可是后来我和他们熟悉了，他们‘老师老师’的叫我，每天早晚笑着跟我说早上好和再见，他们可以因为一些芝麻点的小事吵的不可开交，又可以因为我今天不舒服，安安静静的不闹事，当我觉得他们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他们又会一瞬间长大，懂事到令我心疼，我那时候又觉得，幸好我当了老师。

“邹彦，你又为什幺会当老师呢？”

邹彦那时候只觉得能当上老师，有份稳定的工作挺不错的。现在邹彦觉得，当老师就是为了此时此刻——当你作为一个老师站在讲台上，你的学生齐齐站起来向你问好，你的义务就是教导他们。你看着他们，心里就会有一种责任感，这份责任感会让你想要成为一个更加好的人。他们在向前进，你也在向前。

11.

邹彦临走那天，左项辰翘了班主任的课来送他。

一路上邹彦都表现出良心不安的样子：“这样没问题吗？”、“你还是回去上课吧？”、“你好不容易懂了点英语……”

左项辰比了个打住的手势，“老师你这幺关心我，是不是喜欢我啊？”

邹彦一路上都碎嘴子，现在反而安静了。

左项辰歪歪头，“你偷看我？”

邹彦掩耳盗铃大声说：“我没有！”

左项辰忍不住笑出声，“看吧，明目张胆一点，我免费给你看。”他说着把脸凑过去，“看够没？”

邹彦伸手把他的脸推开，深吸了一口气，“左项辰。”

“嗯？”

“我希望你今后的一年好好学习。”

“啊……”左项辰眨眨眼，“学的好有什幺奖励吗？”

“不要谈恋爱……谈恋爱影响成绩。”邹彦本来想说的理直气壮点，可惜他还是怂。

左项辰笑容满面地乖乖听邹彦说话。

“等你毕业了。”邹彦这回抬起头，他像是要用尽平生所有勇气，很用力很用力地说道，“我来追你。”

左项辰笑的很温柔，他问：“老师，你是不是喜欢我？”

今天的风清缓又柔和，可邹彦却觉得风里有什幺东西在叫嚣着、鼓动着他。

抛却师生关系，抛却课堂纪律，抛却那些束缚人的尘世规矩，他一直想回答这个问题，他抬起头直视左项辰：“是，我喜欢你。”

左项辰牵起邹彦的手，低下头将吻轻轻印在他的手上。

“好啊，我等你追求我。不过我不敢保证能等到那个时候，也许下次你出现在我面前，我就脑热反追你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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