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衍亭恨声道:“万一有人进来……我怎么见人?”他一身赤裸,全身皆是暧昧的痕迹,双手被锁,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是经历了什么事。
沈越夕亲他的唇角,却被他一口咬上来,嘴角顿时鲜血直流。沈越夕舔舔嘴角的血迹,邪气地笑道:“不会有人进来的,除非是踩着我的尸体。”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石门关闭,室内只剩赵衍亭一人,十分安静。他尝试着挣了下手上的铁索,纹丝不动。他只能等人来,或者如沈越夕所言,两天后药力消散,他功力恢复,或可挣开。
无计可施,赵衍亭干脆闭眼休息。他昨夜体力损失极大,后来虽然昏了过去,睡了一会,但时间并不长,醒来后又一直精神紧绷,此刻闭上眼睛养神,养着养着就睡了过去。
第四章亡命之徒
赵衍亭是被血腥味熏醒的。
他的手已经被人从墙上放了下来,那人睡在他的旁边,呼吸很浅,一条手臂隔着被子搭在他的腰间。
他稍微转了下脸,就看到沈越夕侧卧的睡脸。坦白说,这是一张过于美丽的脸,那双桃花眼睁开的时候波光流转,妖魅勾人;此刻那双眼闭了起来,整张脸放松平和,带了点安宁温柔的味道——如果没有血迹的话。
沈越夕的嘴角破了,脸颊上还溅了几个干涸的血点;赵衍亭又往下看了看,只见沈越夕一身青衫已经染上大片血迹,横过来的手上也带着半干的血痕。
但沈越夕睡着了,而且睡得还挺沉。
这时候如果赵衍亭手上有利器,哪怕是一根簪子,他都能轻而易举将眼前熟睡之人一举击杀。
虽说沈越夕昨夜应该也没怎么休息,但什么样的人能带着一身血迹、躺在敌人身侧安然入睡?
……刀口舔血,朝不保夕之人罢了。
不知为何,赵衍亭也不太想动。
他其实是熟悉血腥味的,在他浪迹江湖的十年间,他无数次伴着血腥味入眠,进了商行后,虽然沾得少了,但是这味道已经渗进了他的灵魂,怎么也忘记不了。
他也曾经是这样的亡命之徒啊……
赵衍亭又躺了一会,迷迷糊糊地将睡未睡之际,往事伴着血色在脑海中纷至杳来,光影交替间,那些快乐的、悲伤的、遗憾的、痛苦的感觉再一次袭来,浅浅地淹没他那颗沧桑而麻木的心。
此时沈越夕却醒了,他半睁着双眼,看了一会身旁迷糊的人,然后缓缓倾身吻在赵衍亭的嘴上。他柔软的嘴唇带着熟悉的血腥味,滑腻的舌尖轻轻地舔过赵衍亭的下唇。
心里一痒,赵衍亭不由自主地微微张开了嘴。
灵巧的舌尖滑过齿列,溜进了炽热的口腔,舔过上颌、再舔过下颌、又绕着舌根打圈,最后与另一条软舌纠缠着,甜腻舞动。
水声啧啧响起,两人在半梦半醒间着了魔般越吻越深。
直到气息将尽,两人喘着气分开,双唇间还拉出了细细的银丝。
沈越夕大半身体都压在赵衍亭身上,双手撑在两边,形成一个禁锢的姿势;赵衍亭双眼迷离,不知是在看身上的人,还是在看那些旧日的影子。
沈越夕摩挲着赵衍亭瘦削又轮廓分明的脸庞,低声说道:“我真想把你永远关起来,绑着你,哪里也不让你去,让你只能看着我,只能吻着我,只能流着泪求我,只能喊我的名字……”话音结束在另一个吻中。
赵衍亭皱着眉,闭着眼,颤抖着与他深吻。
他们吻了很久,就像两匹孤兽终于在茫茫荒原相遇后,忍不住在同类身上寻求那从未有过的安慰一样。
耳鬓厮磨,唇齿相依,一番温存后,沈越夕恋恋不舍地起身,离开了一会。片刻后,他换了身衣服,托进来一盘食物,几个冷馒头,两碗稀粥,一碟肉干,一碟咸菜。
沈越夕把赵衍亭扶起来,摸出钥匙打开了赵衍亭手上的铁索。锁了一天一夜,赵衍亭的手腕上已经出现了深深的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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