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土——”
“龙哥哥,你还记得我。”白衣女子褪下脸上面纱,露出令人屏息的绝色容貌,一双美眸之中,有纯白色的迷雾萦绕,神秘莫测。
“怎么会不记得你,二十多年来,我没一刻能够忘记你。”灵帝探出手,想去她的脸,像过去那样,将她拥入怀中,用体温化解掉她身上的冷意。
后土莲步向后,极快的闪躲开来。
几乎没有血色的唇瓣抿成了一条弧线,看不出喜怒,亦无重逢后的激荡,“你忘不了我,可愿意和我走?”
灵帝神色一窒,苦笑着收回手臂,“每次见面,仿佛你都喜欢用这句话来当开场白,如果可能的话,我真的很想抛下一切,随你远去,雪山之巅也好,大漠孤烟也罢,有你在身边,哪里都是乐土。”
“但是,你不能答应,因为,你是这龙光国的皇,你有自己的责任,你不能抛却天下,只为了不负后土。”字字寒冰,宛若尖刺,后土平淡一晒,笑容极浅,满是讽刺。
可笑,明明每次都知道是这样的回答,她还是忍不住想要问。
“对不起。”灵帝叹息一声,“我好盼着你能够留下来,后土虽是大雪山之主,可那种冰天雪地的地方,又有什么乐趣?我还记得,你最喜欢暖如春日的地方,被阳光晒着眯起了眼,后土——留下来,陪着我,不要再离开了。”
“要我留下?”
你就是个小妖(八)
“要我留下?”后土眼含讥讽,“你去杀了萧蔓儿和所有碰过的女人,散尽后三千,从此之后,独宠于我,可做得到???”
当然——做不到。
灵帝喜欢后土,可同样也钟爱着他的皇后,他的淑妃,他的贵妃,他的嫔妃。。。
每一个恩爱过的女子,都是他的心头,割舍了谁,他都会觉得痛。
后土并不意外。
“我不是萧蔓儿,没她那么下贱,与数不清的女子分享心爱的男人,还能甘之如饴,不予计较。”大雪山之主,即便是爱,也充满了高贵,她没办法把自己化为卑微的尘土,任人践踏。
即使那个人是最最心爱的他也不可以。
“其实,话也不能这么说,蔓儿她。。。”灵帝下意识的想帮皇后说几句好话。
可换来的却是后土狠辣如刀的一记冷眼,“如果你不想我现在就去杀了她,尽管继续说。。”
灵帝当即闭嘴。
后土向来不会开玩笑。
她说了,就一定会做。
还是别再继续激怒她为好。
“站着做什么,过来陪我喝几杯,寒夜清冷,孤寂难耐,哪怕只是老友重聚,也属快事一桩。”让出身边的位置,他满面含笑,一如二十几年前的初次相逢,怦然心动。
那一瞬间,后土几乎要顺从的屈服。
她和他都已经很老了。
蹉跎二十几载的光,丢失掉的珍贵,难以计数。
“我今天来这儿,不是与你饮酒的,龙哥哥,后土行事历来光明正大,我也不瞒你。”她笑的冷冽,宛若怒放在大雪山之巅的金佛玉莲,妖冶夺魂,“今天,我是来杀人的。”
你就是个小妖(九)
“喔?杀谁?杀我吗?”灵帝不惊不恼,双手顺势缠上,包裹住她的小手,一如记忆中的柔软,只是冰冷冰冷的没有凡人应有的体温。
假如闭上眼,他大概以为自己握住的是一具冰雕。
可灵帝却舍不得放开。
这记忆之中的滋味,真的重新拥有,竟觉得有几分不真实。
“杀太子。”齿缝间吐出三个字,后土没有抽回手,似笑非笑,嘲弄的望着灵帝。
果然瞧见他脸色一僵,进而些许怒色染上发灰的眸子。
“后土,太子是我儿。”他重音强调,手掌不自觉的用上了力。
大雪山之主抽回了手,飘然落座,“我知道他是你的儿子,你和萧蔓儿所生,送出去抚养,始终不敢留在大都。。。是在怕什么吗?”
灵帝别过脸去,呼吸声很重,显然在极力压抑着火气。
换了别人,他哪里会忍耐着,早就大声咆哮,叫人拖出去砍了。
想杀他的九儿,也要看看他是不是同意。
“杀太子,并非是后土报复,龙哥哥,是你的儿子不经允许,先娶了我的徒弟。。。哼,大雪山有大雪山的规矩,我悉心栽培凌空十几年,为的是要她来继承衣钵,可不是专门给你养媳妇儿的。”望着灵帝愠怒的脸色,后土颇为快意。
她占据个理字,何惧他恼怒。
“什么?太子的正妃是。。。”又是一件完全在意料之外的事,灵帝头皮胀痛不止。
“没错!”后土点头,“我绝不会让最心爱的徒弟委身于下一代的皇帝,受尽当年她的师傅所承受过的痛苦,杀了太子,恰是最最好的办法,一了百了。”
你就是个小妖(十)
两人相望,没了久别重逢的欢喜。
灵帝左手攥紧拳心,放于桌面之上,怎么都压抑不住剧烈激荡的心情,“太子也是我最最心爱的儿子,莫苍国的储君,朕百年之后的唯一继承者,培养他长大,花费了我半生的力,如果你动手害了他,我会恨你,一定会恨你。”
“那又能怎么办呢?”后土摇头不止,岁月并没有在她完美无瑕的脸上留下痕迹,除了增添几分成熟,她跟二十年前比,没太多变化,“凌空也是我看中的大雪山未来之主呢,在她身上付出过的心血,岂会在你之下,龙哥哥不能放弃,难道我就可以么??”
这一世,她为他牺牲掉的还不够多吗?
为什么每一次,都是她在退让??
那个孩子,还是他和萧蔓儿生的。
那个背叛了大雪山,也背叛了她的贱女人,后土真恨不得立时将之诛杀,剁了千万段扔到荒野喂狼。
后土找不出理由再向后退缩。
她本就不是个好说话的人。
为了灵帝,她做出来的让步,已达极限。
“若是你想保护儿子,其实还有另一种办法。。。就不知身为慈父的你,愿意不愿意做出牺牲——”后土忽然间笑了,有别于刚刚的清冷,这朵笑容妩媚万分,闪动着浓浓的诱惑之意。
“你说。”虽然猜到她的条件定是苛刻之极,他还是忍不住追问。
“龙哥哥,委屈你了,不过为了你和小贱人的儿子,委屈也是值得的。”后土抽出长剑,挽起一朵桃花。。。
红色的血,喷薄而出,染红了一片,落梅点点。
新皇登基,几家欢喜(一)
窗外,狂风大作,暴雨噼里啪啦的砸在房檐上,洗尽尘埃。
一直持续到了四更,雨势才稍稍转小了些。
而另一场更大的风暴,已然酝酿成型,缓缓向莫苍国的大都压进。
晨起,一声惨叫划破长空。
半个时辰之内,御林军封锁门,内外不通。
一个半时辰之后,京城之内全面封闭,百姓不准出门,外客不许入城,违令者,杀无赦。
帝俊携慕凌空一起入,到了龙丰居内,只见萧皇后面色铁青,端坐在正堂之内。
见到了儿子,委实松了一口气,“九儿,你父皇出事了!”
。。。。。。。。
小书房内,还保持着第一个太监入门时看到的样子。
一具尸体,身穿龙袍,帝冠跌落在地,面部被砸个稀巴烂,看不出本来的轮廓。
他垂在半空之中的手上,还戴着灵帝从不离身的碧玉扳指,帝俊瞥见,冷瞳骤然收缩,站在原地,没动。
慕凌空捂住了嘴,强迫自己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她几乎要怀疑眼前看到的一切是个梦。
不然怎么就会看到灵帝以这种惊骇的姿态惨死在面前。
萧皇后面无表情的寻了张椅子坐下,“九儿,这不是你父皇,别难过。。。凌空也一起坐吧,我们要好好商议下。”
“他不是——父皇??”帝俊好半天才恢复了一点人气,嗓子中央有一团艰涩的东西堵住,以至于他说话的时候,速度很慢,每吐一个字,都仿佛要用尽全身的力量。
“除了死的那个人不是之外,龙袍、配饰、日常习惯的用物都是从你父皇身上扒下来的。。。
新皇登基,几家欢喜(二)
“除了死的那个人不是之外,龙袍、配饰、日常习惯的用物都是从你父皇身上扒下来的,这个替身的身高体貌看起来和你父皇也差不多,想来绝不是临时起意,应该是一场早有准备。”萧皇后说话的时候,手一直在哆嗦,她用另外一只手强压住,也没办法完全抑制。
表明上的镇定是给别人看的。
如果她都乱了,这莫苍国的天也就跟着翻了。
她还有儿子,绝不能倒下,哪怕咬破了牙关强撑着,也要坚持的把一切安排好。
“儿臣立即着手布置,派人去拦截。”昨天晚上才做下的案,贼子一定尚未逃远,只要安排得当,还有很大的机会来挽回。
“不,九儿,我们要统一口径,对外就说你父皇急病暴毙,招来几位信得过的朝中重臣商议,把事情压下去。”萧皇后眼圈通红,极力控制着情绪,语速出奇的快,显然早就谨慎的思考过解决的方法,“接下来的事,你不许手,乖乖的登基,把莫苍国的天撑起来,这是你父皇一生心血,极其看中,我们不能让他失望。”
“可是——”
帝俊话才出口,就被萧皇后强势打断,“没有可是,也由不得你选择,只要你听母后的话,我保证,你父皇绝不会有事,我会亲自去把他带回来,你相信我。”
她眼中的哀伤,如此浓郁。
并不是破罐子破摔,要放弃灵帝的意思。
许多难言之隐,即使是面对亲生儿子时,也说不出口。
“九儿,母后现在没时间把力都放在朝中,你已经长大了,这次就全看你的了。”
新皇登基,几家欢喜(三)
“九儿,母后现在没时间把力都放在朝中,你已经长大了,这次就全看你的了。”
她恳求的望着他,那眼神让人无法拒绝。
帝俊冷眉冷目,“我去布置,父皇未死。”
言下之意,便是他不可能在明知道此事的情况下,昧着心登基。
萧皇后说的简单,可帝俊脑子转的也不慢。
灵帝的葬礼一办,就等于诏告天下,世间从此再没有这个人。
即便是将来他回来了,莫苍国也无其立锥之地。
死而复生的皇帝,一辈子就只能畏畏缩缩的活在暗处,不然要怎么和百姓们解释,那个已然风光大葬过的皇帝又重新出现呐?
灵帝一生骄傲,叫他见不得光的活着,还不如直接要了他的命。
“九儿!!你不想想,恶人能有能耐自由穿梭守卫森严的禁,在众多高手的眼皮底下,玩了一出偷梁换柱之计,她哪里真的肯轻易的放你父皇回来?”萧皇后咬住红唇,鲜红的血顺着贝齿滴落,剧痛令她稍稍振作了些,集中涣散的神,“此事不要再争辩,这一次,你必须听话。。。母后也没有时间再多跟你解释了。”
她一摆手,压住帝俊的辩驳,有些羡慕的望向慕凌空,又继续道,“你和你父皇不一样,所以凌空一定会比母后幸运的多,等你登基了,想要立她为后,当娘亲的举双手支持,如果有机会,真想亲眼看看我儿大婚的情景。”
这话听来,居然有了几分诀别的味道。
“母后。”帝俊不赞同的轻唤了一声,很不想在这种时候再听她继续往下说。
新皇登基,几家欢喜(四)
“母后。”帝俊不赞同的轻唤了一声,很不想在这种时候再听她继续往下说。“你一定能看到,父皇也可以看到,儿臣保证。”
萧皇后慈爱的望着跪倒在脚下的儿子,又召唤慕凌空到身边,以一种托孤的口吻拜托,“凌空,帮母后照顾好九儿,祝你们永远幸福。”
。。。。。。。。。。
灵帝的葬礼,办的一波三折。
众臣均不相信一夜之间皇上重病暴毙的说法。
可是,外有十三位重臣力撑大局,内有萧皇后统驭六,太子虽然全程冷面,宛若不大乐意的样子,十日之后,新皇的登基大典还是如期举行。
十万御林军镇守内外,手持重兵,以防叛乱。
一切都准备的妥妥当当,那些个想趁机蠢蠢欲动的人,还没来得及筹划妥当,就已经没有机会挽回注定了的命运。
金丝楠木的棺木里,躺着那个身份不明的替身。
萧皇后正式晋级为萧太后,因为‘悲伤’过去,‘病’倒在了栖凤内,谢绝见客。
就连亲生儿子登基、封后,也没有出面。
只派人送上了厚礼祝贺,顺便还把栖凤腾出来,自请住到了八百里外的行里去静养身心。
当然,这也只是表明做给别人看的而已。
萧太后在确定了帝俊可以顺利登基后便悄然离而去,没有人知道她用了什么办法,事前里外没有一丝征兆。
等到发现了再去追,却哪里还寻的到踪影,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在不带任何侍卫,也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内。
新皇登基,几家欢喜(五)
做了几天皇后,慕凌空还是迷迷糊糊,没法进入状况。
新皇登基,要忙的事儿着实不少,帝俊早出晚归,每次见到慕凌空,都要夸张的表演一番久别重逢的戏码。
他本还没做好转变接手帝位。
原本以为,这一日即便要到来,最快也得到十几年之后。
灵帝老当益壮,本就轮不到帝俊来手。。。
哪料到命运早有安排,计划赶不上变化,不到一年的时间,他就从储君变成了新君。
平时处理些琐碎的朝物还好,各部依循旧例,倒也不急着先有大动作。
可是一出门就是一整天,不能找机会瞧瞧溜回来和慕凌空见面这件事,让新皇很不爽。
尽管每天回到中,慕凌空都会在第一时间内等在门口,让他搭眼就瞅见,可帝俊还是认为这还远远的不够。
他就像个十足的怨夫,搂着娘子抽抽搭搭,“我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见面第一句话准是这个。
“怎么了嘛,今儿遇到难题了?”慕凌空好笑的揪揪他的耳朵,再凑过去再他左右脸颊各亲一记,方才稍稍能解了某人的相思。
“朝里没有难题,可这里有。”他拍了拍左口,娃娃脸哭丧着,“娘子,明天陪我一起去上朝呗,金銮殿一边有个偏殿,你就在里边嗑瓜子,喝茶水,等为夫闲了,随时都能过去看看你。”
“那可不行,这成什么话呀,大臣们非笑死了不可,皇上早朝,皇后听政,没几天,就该有人来找麻烦了——再说,我对那些没啥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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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大家晚安,明天继续更,刚做了排骨饭,半夜好香,馋死楼上楼下的邻居,和没睡等着看书的亲们。
第18部分在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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