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城无言地看了沉睡的林眉许久。
趁着林眉住院，乔城也让医院给林眉做了详细的全身检查，对于林眉硬不起来的毛病，医生的诊断是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多半是心理障碍。医生并没有说得很明确，但乔城能猜到，林眉的心理障碍一定是来自于那些强迫性的肉体关系，这些男人包括乔城在内，林眉都不爱，所以才会充满厌恶，无法硬起来。
被摆在和萧何玉那种小变态一样的地位，乔城多少还是有些不爽，可看着林眉如今的样子，他又觉得自己实在是没什幺资格不爽。
乔城移开目光，瞧见了放在床头柜上的林眉的手机和钱包，这两样东西都非常陈旧了，但林眉一直没有换过。按理说林眉的金主们对他不可能不够大方，他其实不穷，只是为了那孩子的病，林眉一直过得很拮据，没少受罪。
乔城将钱包拿起来，打开看了看，看见照片位放了一张林眉、果果、蒋姨三个人的合照，也不知道遇到了什幺好事，果果那孩子难得露出了些许笑颜，林眉看着孩子，总算是舒展了眉头，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
这样的笑容乔城从来没有亲眼见过，林眉当然是不可能这样对他笑的。照片记录下了短暂的美好，乔城看得心里直荡，真希望林眉有朝一日能这样对他笑。
乔城不自觉也跟着照片上的人笑了起来，为了看得更清楚，他将照片给拿了出来，可就在他拿出照片的一瞬间，他发现这一张照片之下，还藏着一张照片。
乔城有些惊讶，将藏着的那张照片给拿了出来。
是一张被水泡过的，已经完全看不清人脸的旧照片了，只能依稀看见照片上有两个人。
一个是某个男人的背影，另一个面目模糊，只能看见一双被长长刘海挡住的眼睛。那双眼睛用充满恐惧，同时又充满爱慕的目光看着那个男人的背影。那眼神中的爱如果】..意，哪怕是仅仅看着一张照片，也能强烈地感受到。
而照片的其余全部看不清楚，完全无法判断这两人的年龄和长相，甚至那双眼睛和如今的林眉也不甚相像，看上去稚嫩多了。
但直觉告诉乔城，这就是林眉。
可被林眉那样看着的另外的那个男人呢？他是谁？
是林眉的某个金主？是林眉从前的爱人？是果果的亲生父亲？
乔城不自觉便咬紧了牙，脑海中浮现了许多让他愤怒不已的想象，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林眉突然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轻轻呻吟了一声。
乔城将目光移过去死死盯着林眉，但手里还紧紧拽着那张照片。
此刻的林眉并没有因为乔城有些凶狠的眼神而感到害怕，他虽然醒了，但神志不清，他看着乔城，皱眉思考了许久，才想起这人谁。
而后，林眉缓缓抬起了手，抓住了乔城的一片衣角。
乔城愣了楞，方才那股要喷出来的愤怒瞬间就被冲淡了一半，他犹豫了一下，而后俯下身子，顺从任由林眉将自己给拉得靠近了。
林眉目光涣散，红了半天的眼睛还是哭了出来，眼泪顺着脸颊不停滴落，乔城有些慌，想伸手擦去林眉的眼泪，林眉却张开了口，含糊地说：“哥哥……”
乔城的脸瞬间僵硬，他沉下声道：“你在叫谁？”
林眉根本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只是继续哭着说：“哥哥，别把我送人……我害怕，哥哥，求求你了……哥哥，我没有做坏事……哥哥……哥哥……”
那哀求的声音尽管很胆怯，但仍旧充满了眷恋，再结合刚才发现的那张照片，乔城自己便将那些往昔的故事给脑补了出来。
林眉从前爱过一个人，哪怕那个人抛弃了他，将他像物品一样送给了别人，他仍然爱着那个人，艰难地独自抚养那人的孩子，甚至还偷偷留着一张那个人的照片。
难怪，林眉厌恶那些嫖客，林眉也厌恶乔城，因为林眉心里有人。
片刻间，愤怒像是涨潮一样将乔城给淹没了，乔城突然想一下掐断林眉那细细的脖子。
他怎幺可以爱别人？怎幺可以为别人生下孩子？怎幺能将别人装在心里许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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