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店里暗黄的灯光下,冒着热气的味噌汤看上去十分诱人。
宫本振奋起精神,低声说了句我开动了,才正式开始舞动筷子。
被北野一直盯着,宫本抬起的筷子定在半空中,他问道:“如果】..老师,要吃吗?”
“不用。”北野回答道,“看着你吃就好了。”
“还请不要看。”宫本抿了一下嘴,为了让自己的羞涩不那幺显眼,他低下头说道。
因为店里的气氛相当舒缓的关系,宫本恍惚觉得自己很长时间没有放松下来吃一顿饭了,但是实际上,忙起来也只有近三四天而已。
“这个腌菜好吃,老师要试试吗?”宫本问着北野。
“好啊。”
虽然嘴上答应着,但是北野也没有自己去抽筷子的举动。
宫本顿了一下,夹起腌菜递过去。北野也自然地张开嘴将它咬过去,从喉咙发出声音应和着。
将筷子收回来接着吃饭,宫本也应着:“对吧?”
“是。”
北野看着宫本,脸上还带着暧昧的笑意。
回到公寓的时候,宫本才问起居酒屋里还没得到答案的问题。
“那个啊。”北野脱着鞋,没有看他。“实际上,我父母明天就要过来。”
“啊。”宫本顿了一下,呆愣愣地点头。“是吗?”
北野才看向宫本,他揉了一下宫本的头发说道:“别给自己压力。”
“话是这样说。”但是不给自己压力这种话也顶多是说说而已。宫本游移着视线,唯唯诺诺道。
北野显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他从自己的衣柜里抽出一套衣服塞到宫本手里。
“去洗澡吧。”
“这是?”
“按你的码数买的。”
宫本一下子涨红了脸,他那阴郁的心情好像被驱散了一点,单纯为北野的举动感到开心。
他从浴室里出来后,北野正躺在床头看书,他总是直接在书上做着笔记,连便签都懒得贴。
听到声音,北野放下了手里的书看向宫本。
宫本刚洗好的头发还在滴水,就被北野招呼过去了。
被北野按到他身前坐着,宫本感觉脖子上的毛巾被北野抽朝走,随即而来的是在头上擦拭的算不上温柔的力道,让他只能低着头默默承受。
北野难得的耐性被他用在擦头发上,过了好一会儿,头发被擦拭到半干之后,北野便干脆地将毛巾往一边的椅子上一扔,将宫本下意识想去拿毛巾的动作封印住,将他整个人揽到怀里。
宫本顺从地贴到北野的胸膛上,从北野身上汲取而来的温度会让那些压抑得他喘不过气来的情绪散开些。
“安心吧,不会有事的。”北野安抚地吻着他的耳垂。“我保证。”
知道北野指的是什幺事情,宫本沉默了一会。
“选择我这样的人,老师不会后悔吗?”
整日被这样的不安包围着,他来不及掩饰,就这样脱口而出。
“我不知道将来的事情。但是我知道现在不将你抱紧的话,我一定会后悔。”北野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回答道。
宫本将手按在北野环抱着他的手臂上,他为这句话感到安慰。
“向父母开口一定需要很大的勇气吧。”
“嗯,为这个我可受了我老爸久违的重拳呢。”
“诶?”
宫本几乎要挣脱北野的怀抱,却又被北野轻易压制回去,他只好努力侧着头看向北野。
“开玩笑的。”北野这句话就像是敷衍的安慰,他接着往下说,“他们了解我正像我了解他们,就像是博弈一样,我也只是仗着作为儿子的优势险胜而已。”
“说这幺深奥的话,我听不懂。”即使感受得到这句话背后经过的多少努力,宫本还是这样说道。
“因为铃很可爱,所以不会有事的。”
从来没被北野这幺直白地夸奖过,害羞的情绪轻易地被撩拨起来,宫本像是要逃避激烈的心跳一样缩起身子。
北野直到宫本在他怀里睡过去,也仍然毫无睡意。
他当然清楚,即使自己罕见地说了不少话,也很难让宫本的不安彻底消除。宫本那种来自于他无法解决的根源的郁郁情绪,让他也陷入一种宫本随时会离开的不安。他能清楚地感觉到宫本的爱意,所以选择先和父母摊牌后才正式直面与宫本的关系。
他摩挲着宫本还带着湿意的头发,那张沉睡的脸庞看上去仍然带着难解的哀愁。
北野抚上他的眉间,嘴角浮现出笑容。
他可不会让这种哀愁停留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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