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3 圣骑士和牧师先生不得不说的故事(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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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经历与上一回的完全不同。它们同为记忆,但亡灵战争的记忆就如同一个时光回溯的法术,就算场景再逼真,伊莱只是一个旁观者。而这次或许是由于通过某个人的视角去观察接近圣骑士的缘故,令法师不由得带入了自己的情感,就好像他本身就是那个名为帕西法尔的光明牧师。

这让小法师感到不安,因为他发觉自己在这种非自愿的窥探行为下,产生了奇特的探知欲望。——他想知道更多,有关圣骑士的,也包括帕西法尔的。

冥神大人,您的信徒一定是被某种邪恶的光明法术蛊惑了!

虽然心中这样祷告,但法师并没有停下他尽可能探知周围的举动。他不能顺着自己的意愿行动,但这不妨碍他细致地观察圣骑士的每一个表情,以及光明牧师和圣骑士的每一次会面。

用“每一次”这个词其实还不足以形容牧师先生和圣骑士长的深厚友谊,我们可以打一个更贴切的比方:他们的约会简直和热恋中的情侣一样频繁,但就算是再甜蜜的情侣也无法将热恋的状态保持得如同他们两人那般持久。

伊莱面前不断闪过一些零碎的画面,都是牧师和圣骑士的相处,有一次两人在湖边,伊莱甚至因此得到了进一步了解帕西法尔的机会。——他透过清澈的水面,看到了牧师的容貌。

伊莱被牧师的样子吓了一大跳。

有一瞬间,他以为在倒影里看到了自己。但马上他就分辨出了不同,牧师是长发,浅棕色的头发柔顺地垂在脸颊两侧,和脸上总带着的微笑衬在一起,看起来非常温柔,但和身为死灵法师的伊莱最为不同的是,那与伊莱十分相似的眉眼间透着他永远都不可能有的高贵和自信。

这种气质上的截然不同甚至把容貌的影响也削减到了极限,普通人看一眼,绝对不会把这名牧师与面色苍白的死灵法师联系在一起。

伊莱无法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他从来没有想过本来相同的面貌可以因为遭遇经历的不同而产生那幺大的差距。巨大的对比让他第一次为自己死灵法师的身份感到不甘心,他恍恍惚惚地想着如果他能与帕西法尔有一样的机会、一样的身份地位,如果他能和对方一样,光明正大地生活……可是死灵法师的身份杜绝了这一切的可能。

记忆不会因为伊莱而停留,伊莱回过神的时候,圣山的氛围已经和之前大不相同。

不断有穿戴整齐的骑士从面前经过,他急匆匆穿过一道道门,来到了正在举行祝福仪式的大殿。

年迈的教皇祝福着即将出战的圣骑士,圣洁的光点溢满了整个大殿,一点点渗入这群骑士的盔甲,神圣的如果】..力量能令他们不被邪恶侵蚀。

帕西法尔紧紧攥着手中的事物,等在一边,目光全都落在位于最前方的圣骑士长身上,伊莱能真切地感到他不安的情绪。虽然光明神殿的祝福对伊莱来说等同于折磨,但伊莱也还是忍不住通过帕西法尔的视线,锁定了圣骑士的侧脸。

圣骑士长穿上了全套战甲,全身在祝福术下泛出一种如同圣迹般的光辉颜色,这让他看起来更加像是无可战胜的神明。他低头认真地聆听着教皇缓慢的话语,脸上的表情坚定不移,就好像永远都会坚守着自己信仰。

帕西法尔几乎可以说是无礼地注视着圣骑士,圣骑士似乎能感受到,仪式一结束,他就转过身,径直向牧师走过来。

帕西法尔收敛下目光的灼热,迎上前去,说道:“我来为你送行。”

圣骑士与牧师拥抱了一下,笑了笑说:“真可惜不能亲自参加你册封主教的仪式了。”

尽管坚硬的盔甲磕得牧师身上有点疼,但要放开的时候他仍旧有些不舍。

牧师犹豫一下,终于把手中快被捏断的项链递给圣骑士,他真诚地说道:“我最亲爱的朋友,请你收下它。无论我们之间相隔了多远的距离,它都能将我与你联系在一起,把你的消息通过清晨的微风传递到我身边。”

那是一条非常普通的项链,坠子的形状甚至很难看奇异,帕西法尔因为自己的礼物那极不符合审美的样子而有些脸红。

“这是你炼金实验的成果?”圣骑士没有取笑牧师,反而很好奇的接过来。

圣骑士开朗的情绪冲淡了即将分别的悲伤,帕西法尔也笑了,说道:“这是……我的第一件作品,以后有更好的再送你。”

“这是迄今为止我收到过最好的礼物。”圣骑士把项链挂到了自己的脖子上,链坠与样式严肃传统的盔甲一点都不搭调,他却毫不在意。

帕西法尔神色动了一下,伊莱觉得他像是忍不住要将深埋在心中的一些秘密说出口,这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呼唤圣骑士的声音。

圣骑士偏过头去,恰好错过了牧师欲言又止的表情。

“大人,大人!”骑士侍从气喘吁吁地小跑过来,“您该去带队了。”

圣骑士抱歉地回头看了紧紧盯住自己看的牧师一眼,但他不能因此疏忽自己的职责。

他又一次拥抱了牧师,说道:“再见了,我的朋友。”

帕西法尔温和的地回答了他:“……再见。”

伊莱看着骑士转身渐渐消失在转角,看着帕西法尔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知道他们再没有机会见面。不知为何,他的心脏泛出沉闷难受的感觉,竟像是感同身受。

他不禁抬手使劲按了按自己的胸口。——这个动作被成功地实行了,也让伊莱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再处于帕西法尔的视角上,而是如同一个幽灵一般,旁观着所有的一切,并且这种旁观的感觉越来越清晰,就好像他离这个世界越来越远了。

时间好像静止在这一刻,周遭的景物开始剥落虚无,人影开始模糊消失,压抑难过的情绪却始终笼罩着伊莱。

等那种莫名其妙的情感逐渐消退,伊莱发现他已经脱离了骷髅的记忆,回到了现实世界中。但他仍然能感觉到自己眼眶周围的热度,就像是经历了太悲伤的过程,无法抑制地想要哭泣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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