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娘的忠言逆耳！”明渊青筋爆出，若非言官不可杀，只怕就要死两只儆猴。
“王爷息怒，逆耳的忠言固然有，天生缺心眼儿脑袋长在舌头上的人更多！”余侍郎秉承狂犬本质，吭吭吃笑。
老大斜了余晟一眼，后者立刻闭嘴。老大很有分寸地起身，向皇帝请示：“还是请皇上为今科三鼎甲作评，以示公正。”
这下肃静了。
尽渊点一点头，方才的一切就像烟消云散。
那边宫人呈上司空戚的画作给皇帝鉴赏，我和梅荧没有实质可呈的物品，便与司空戚一同站立静待。
“锦绣山河图，妙笔。司空状元的爱国之情，很好。”尽渊开了金口。
司空戚的画的确是好画，更贵在他作画如此劲硬从容，十尺开幅双手联笔，状元郎除了才学，必有一身不错的武艺。
“刚才的曲子是楚歌？”尽渊越过我去问探花。
梅荧眼中乍喜，恭敬答道：“微臣离家求学十数载，一时思乡，陛下面前献丑。”
“探花你不是山西人幺？”明渊竖起眉毛抢话，“怎的忘本，思乡了吹楚歌？”
“回禀王爷，微臣的确祖籍山西。但楚歌，最是能够表达思情。”
“小家子气东西，本王不惯听！”明渊显然怄气梅荧排在我前面。他是直肠子的人，哪里好揣摩这些弯弯心思？
古有张子房一曲洞箫不战而屈人之兵，梅荧选在那个时候吹楚歌，他的心机绝不是外表看上去那样肤浅。
尽渊那边点评道：“探花郎这个曲子不错，与状元郎画作两相配合，家国天下。”
哼，这位装不懂的才是权衡手腕的大能！
“榜眼……”
我迎向他目光。
“有气魄。自古英雄出少年。”
“万岁圣明！”明渊哈哈大笑，好像被夸的是他一样。
他是真不该笑的。
皇帝评论我是场面话，他并没有说我解读的是什幺情。
他能说吗？
他是天子，他夺我所爱，他出一个“情”字要我作解，我又能在他面前道哪般情呢？
我的情，只能如酒，苦饮断肠。
“陛下已为三鼎甲作评，可有高下之分？”柳明依很逢时机地问。
尽渊道：“都很切题，就以平局论吧。”
柳尚书点头称是。揣摩皇上心思用人，这是他家门。平局不分高下，皇帝显然给吏部出了道难题。
“不过……”
柳尚书眼睛一亮，皇帝说：“他们答题的方式不同，朕想，给他们的奖赏也应不同。”
下面立刻就有唱圣明的。明着不分高下当然是给某些人留颜面，赐予奖赏的尊卑多少却很能够说明问题。
“状元郎丹青惟妙，朕就赐你一幅吴道子的真迹。”
名画赠爱家，司空戚得了这份奖赏很是欣喜，郑重叩谢。
“梅探花的箫声动人，朕手上有一本《霞外神品》曲谱，就赐予梅探花吧。”
梅荧千恩万谢。江临那边已经露笑，探花再一次排在了榜眼前面，还需要说什幺？
“道三公子，朕赐酒三杯聊表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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