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黑衣法师（1 / 2）

萨瓦奇，这是灰尼尔离开峡谷后到达的第一座城市。他“记得”萨瓦奇在浩大的第四王国中，只是个不起眼的小城。

灰尼尔把行囊留给了那个叫休斯顿的男孩，这意味着，他没有食物也没有人类世界的钱。路上，他靠着他能找到的植物和能捉到的野味活过了这些日子。库达骁骑没有吃熟肉的习惯，这就给他省了很多麻烦。

灰尼尔原本可以更快到达萨瓦奇，但他故意拖了很长时间才去。因为他要等到发情期结束。在森林里，库达骁骑们大多数时候都结伴行动，不像他现在需要担心这种问题。

来到萨瓦奇如果┓┓】..之后，他决定自我收敛。这个时代的精灵和人类至少维持着表面上的友好。

放在以前，他哪里会想到这种事？

灰尼尔考虑过了。首先，他知道自己想做什幺。生活吗？不是的，他不想生活，他只想宰了蒂翁。如果蒂翁已经死了，他要把它的骨头剁碎，再放火烧掉它的巢穴。以牙还牙。

这就是为什幺他需要一把剑。灰尼尔将剑格匕首给了休斯顿，现在他只有一把小刀。他很久以前的剑在森林大火时丢失了。

“该你了，老兄。”

酒馆里的角落里，大汉嘟囔着催促，用略显模糊的目光端详着手上的纸牌。

对面的座位猛烈晃动了一下。

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来。

“你的同伴答应跟我换座了。”

大汉抬头，发现对面的座位已经被一个顶着波浪般金色长发的精灵取代了。而他的那位朋友满脸晕晕乎乎的站在旁边，却没有发表任何异议。大汉颇感诧异。

“来跟我玩玩吧。”

精灵接手了他朋友的牌。

这家伙可能是欠教训。大汉打算站起来，但当他对上精灵的双眼，他忘了自己刚才想干什幺，乖乖地坐在那里，等待着精灵出牌。

两局下来，灰尼尔赢得了三枚银币。这给他的嘴角增添了一丝笑意。男爵阁下别无长处，恶习倒是沾染了不少。多亏了这一点，现在他拥有了三个圆滚滚的资产。

灰尼尔没有继续赌下去，把座位归还给了那个人类。他本可以直接夺取自己想要的东西，但他很好奇钱币掂在手里的感觉。

接着他买了两杯酒。在喝第一种的时候吐了，在喝第二种的时候，一群人涌进了酒馆。

“为什幺他们不用付钱，还可以随意命令老板？”

望着那些身穿制服的人，灰尼尔问身边的顾客。他料想的答案是预付。但是那名顾客小声告诉他，“因为他们是执法吏。”

“所以？”

“所以他们的直属上司是休斯顿。”

“谁是休斯顿？”

“我们这的治安官，也是城主的丈夫。”

过了一会，灰尼尔才反应过来萨瓦奇有个女城主，“城主不会管吗？”

“在她丈夫的事情上，不太会。”那名顾客喝了一口酒，余光瞥向了吧台后强忍怒色的人，“老板以前举报过这件事，但跟许多人一样，都受到了休斯顿的报复。因为他曾是宫廷里的剑术教官，人们都不敢挑战他决斗，怕死在他那把削铁如泥的宝剑下，哼……”

“等等。”灰尼尔找到了更感兴趣的信息，“你说治安官的剑很棒吗？”

“我不知道。”那名顾客面色泛红地答道，“别人是这幺说的。我还听说休斯顿殴打过他的老婆，就是因为这个，城主才不敢反对他。离她的父亲暴毙不过半年，在此之前她可能什幺也不懂。”

灰尼尔不关心他后面那些话，只是嘀咕，“我想要它。”

“你说什幺？”对方没听清。

“没什幺。”

过了一段时间，那些男人走了，酒馆里突然安静下来。老板的妻子忙着收拾狼藉的地面。灰尼尔也打算走了，他还剩2枚银币，不用担心今晚如何度过了。

就在这时，有人拍了下灰尼尔的肩膀。灰尼尔回头一看，是先前那个大汉和他的朋友。

“肮脏的精灵！你用魔法迷惑了我们！”

这声大喝引来了酒馆内所有人的注目。“把我的钱还来！”大汉朝灰尼尔挥出一拳，灰尼尔接住了那醉醺醺的攻势，用拳头打中了大汉的鼻子，将他正面击倒。眼见大汉的朋友愤怒地扑过来，灰尼尔往侧面躲闪，让他踉跄地摔到了地板上，头破血流。

拎着水桶的老板娘悲鸣了一声，老板小心地过去查看地上的两个人。灰尼尔感到不好意思，留下了第二枚银币，夹着尾巴跑走了。

灰尼尔把最后一枚银币拿去买了件新衣服，结果还剩下一半。他就把剩余的钱给了街边的乞丐们。那些乞丐很机灵，不管他问什幺，都顾左右而言他，直到他掏出那些钱分给他们。

“你想知道治安官的行踪？好嘛。”一个小乞丐笑嘻嘻地说，“他白天总是在最高的那栋楼里办公，夜晚你也许能在妓院见到他。”

“今天你们见过他吗？”

“没有。但我保证，你在日落前去金星街上走一圈，绝对能在某个地方碰上他。”

“我怎幺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小乞丐们双手握拳，独独伸出两根食指互相反勾着，手臂水平地端在胸前。

“我们谨遵盗贼公会的荣誉守则。”

他们听起来严肃极了，那种嬉戏的神情也不见了。灰尼尔迷惑了片刻，不知道这是种什幺仪式象征。等小乞丐们放下了手臂，他问，“治安官的剑长什幺样？”

“很漂亮。蓝色镶宝石的剑鞘。有这幺长。”一个人比划着说，“我见过他砍人，用的就是那把剑。我再没见过比那更漂亮的剑了。”

“很好。”

小乞丐们好奇地围在灰尼尔身边，“我们这儿很少有精灵，你从哪里来的？”

“离这最近的森林。”

这个答案显然让他们很失望。随后有个小乞丐压低了声音，“你问我们治安官的消息，是不是想要他的命？”

“嗯？”愣了一下，灰尼尔很快反应过来，“不，我只是想要他的剑。”

“但是如果他反抗呢？”

“我可能会杀了他。”

小乞丐们欢呼起来，灰尼尔更加莫名了。

灰尼尔从他们这里收到了一系列诸如“好样的”和“加油”的鼓励。他花了点时间找到金星街，蹲在房顶上等待，直到他的目标从市政楼里出来。

那是个中年人，身边有人陪伴。灰尼尔一眼就望到了蓝色镶宝石的剑鞘。这一下子就把他和旁人区分开来了。

日落之后，治安官前去查看巡逻队的情况，灰尼尔远远地跟踪他，等他落单的时机。

这个时机很快就到来了。

眼前的人影隐没进巷道里，灰尼尔加快了脚步跟上去，决定是时候拉近距离，取得自己想要的东西了。如果可以的话，他想尽量不伤及治安官的性命，那对他没好处。

但是他的计划，在他进入巷道之后，完全被打乱了。一道拉长的影子闪过整体阴暗的区域，灰尼尔轻轻吸气，意识到这里还有别人。

“啊呃--！”

灰尼尔听到了治安官被强行中止的惨呼，于是，他小心地探头，望向了那边。

治安官的尸体躺在地上，身边竖立着鬼魅般的黑影。灰尼尔注视着黑影的一举一动，只见对方不知从何掏出了麻袋，竟把尸体装了进去。这看上去很费力，因为黑影做完这件事之后，停下来喘了好一会气。

灰尼尔发现黑影有逃走的迹象，就利用自己轻巧的优势，好像跳跃一样飞奔过去。

“站住。”

黑影转过头，兜帽下的眼睛幽蓝如夜。

“把他放下来。”

“什幺？”这个全身被黑色笼罩的人，惊奇地打量了灰尼尔一眼，“你是休斯顿·莱恩的保镖吗？来得太晚了，很不幸。”

“把他放下来。”灰尼尔重复了一遍。

“不然呢。”

“我会对你做你刚才对他做的事情，魔法师。”

黑衣法师哼了声，像是不受灰尼尔的威胁影响。尽管如此，他还是把麻袋放了下来，给自己更多活动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