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晚上的天空跟北京一样浑浊,除了闪烁的卫星就再也看不到其他。
张天淞把买好的套餐放在方亦祺的小桌子上,对方抬头朝他浅浅的笑起来:“谢谢天淞哥。”
“快吃吧,一会儿凉了。”
他买的是酒店的排骨海带汤套餐,这对方亦祺的恢复应该还挺有帮助。
“你父母还没来吗。”
“应该快了,”方亦祺小口小口地喝汤,“他们也挺忙的……对了天淞哥,你今晚不忙工作吗?”
“我都坐飞机到这了,还谈什幺工作。”
“对、对不起天淞哥,真的给你添麻烦了。”方亦祺愧疚道,不知如何是好,连忙拿起手中的勺子道:“呃……汤很鲜,你要不要尝尝?”
见他那傻里傻气的样子,张天淞心里觉得好玩,于是翘着二郎腿道:“好啊,你喂我。”
方亦祺果真艰难地挪到床边,用勺子舀了一口汤,一手小心翼翼地托着以防洒出来,伸到张天淞嘴边。
“还真喂啊你?”张天淞笑了,探头把那勺汤喝了下去。
至少还算星级酒店,味道果然不赖。
“天淞哥,真的很抱歉,”方亦祺似乎道歉上瘾了:“你最近肯定很忙……”
“行了行了,你烦不烦,老子最近一点也不忙。”张天淞翻白眼。
他说的是实话,过年前后是他最闲的日子,连狐朋狗友都约不出来。
“天淞哥你不用安慰我,”方亦祺还不信:“我知道你要忙投资,还要发展公司……”
“得了得了,你赶紧闭嘴。”张天淞实在听不下去了,一掌拍歪了方亦祺的脑袋。
对方立刻低呼“好痛”,一双眼睛无辜地看着他。
“你他妈的瞎猜什幺,再忙过年前大家都得闲着啊,谁跟你谈投资啊?老子现在连打台球都找不到人,无聊死了都。”
“真的啊?”方亦祺信了,“那、那天淞哥,其实……你可以找我,我过年不回去的,不过我可不会打台球啊……”
“过年为什幺不回去?”
“回去……也没什幺意思啦,而且在北京练舞也方便。”方亦祺有点含糊地闪烁道。
张天淞刚想说什幺,病房的门突然被敲响了。
“亦祺,在里面吗?”
“妈妈。”方亦祺听到声音后立即挪回原味坐好,而张天淞也放下二郎腿站起身。
门打开,只见一个身材苗条的女人走进来,虽然是半老徐娘但风韵犹存,可以看得出年轻时长得很标致,随后是一个高瘦的男人,带着眼镜,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正是方亦祺的父亲,着名精神科医师方如果┓┓】..佑祥,再后面还跟着心力交瘁的副导演。
“爸爸。”方亦祺笑了笑,然后对父母道:“这是电影的投资人张先生。”
“你们好,我也是接到副导演的通知赶来的。”张天淞向二位点点头,还示意了一眼副导演,意思是“一切都是你们的错老子只管投钱关老子屁事啊”。
副导演立刻上来协调气氛,把事情前因后果讲了一遍,然后不停道歉。
等道歉完了,张天淞和副导演离开病房,给方亦祺和父母说话的空间。
“张总,这次真是对不起……”副导演像上了发条一样一直道歉:“那个工作人员已经按您说的处理了。”
“处理了就行,以后他也别想在这个圈混了。”张天淞冷笑:“一会儿把方亦祺的父母接待走了,你今天的工作就算完成了。”
“是、是。”副导演连连答应:“对了张总,这是我们接下来的安排表……”
两人在病房外的花园正说着话,突然那头就传来吵闹声,抬头一看只见是方亦祺的父母,边吵边从病房里出来了。
“姓方的我告诉你,别再跟我叽叽歪歪你和那女人的小孩上学要钱什幺的,我这边的难道不需要钱吗?”方亦祺母亲脸色极差,声音尖利,要不是气质还算优雅,简直就是个泼妇。
而方佑祥黑着一张脸,隐忍着火气:“我的钱你拖欠了十几年有意思吗?当初我还原谅你了,别这幺得寸进尺行不?”
“呵,你那工作还缺这点钱?我听说你那最近来了个大款客户,一下子砸好几十万块给家人治疗不是吗?哼,还有脸管我要钱了?”
“你、你怎幺能打听客户隐私啊?”方佑祥急了,那义正言辞的语气和方亦祺倒有几分相似。
“我怎幺了?你这臭不要脸的老男人……”
只见两人越吵越凶,副导演连忙上去劝架,笑眯眯地引导二位快点去机场。
张天淞静默地看着这一对即使离婚多年还关系恶劣的夫妻,心想难怪方亦祺一提到父母来就露出那种表情。
像他这种父母离异又各自重组家庭的小孩,夹在中间肯定很难堪吧。
走进病房,只见方亦祺靠在床上,定定地看着碗里的残羹冷炙发呆。
“想什幺呢。”
“天淞哥,你刚才都听见了吧。”方亦祺扯扯嘴角苦笑道:“他们每次见面都吵,也不分场合的,这次估计从机场就一直吵到这……真是丢脸死了,估计副导演都不满了……”
“什幺仇什幺怨,好歹也做过夫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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