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克雷登斯只能佯装无知地摇摇头,喃喃地表示不知道妹妹说的是谁。
但那一天,帕西瓦尔没有走。克雷登斯把头低下去又抬起来,男人还是站在远处。不仅如此,在克雷登斯第三次把头抬起来时,他朝他走近了。
克雷登斯说不清心里的感觉。他似乎对帕西瓦尔一直都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他会期待着对方走过来,却又会在靠近时本能地后退。他很想表现得自然一点,他不想被认成怪胎,可他越不想就越怪异,手脚仿佛都不是自己的,总做出一些别扭的姿势和表情。
他还会结巴。
他说不清楚话,浑身都发抖。体内油然而生的躁动和惶恐交替着如麻绳般绑架了理智,让他头晕脑胀。
帕西瓦尔来到他面前,站定了一会后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用手碰了一下他的肩膀,示意他跟自己进到巷子里。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每一次克雷登斯都绝望地认为是最后一次。因为每一次他都表现得不好,每一次问他的话都要问个两三遍他才不清不楚地回答,以至于最后总让帕西瓦尔不耐烦地走掉。
但还好,男人的耐心似乎过一段时间又会自行修复,所以隔三差五地,他还是会把他叫进巷子里。问他饿不饿,问他有没有被打,问他为什么哭了,问他为什么发抖,有什么他能做的,有什么能帮忙的。
为什么帕西瓦尔会对他那么好,好到他以为这是濒死的幻觉。
帕西瓦尔握了一下他的手,很快又收了回去。但克雷登斯只能看到对方握住的举动,手指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冻僵了,他想开口说话,但他发现牙齿打颤到吐不出清晰的字眼。
帕西瓦尔掏出了一个小药瓶交到他手上,告诉他——“喝了吧,暖身的,就是一点蝾螈粉罢了。”
克雷登斯有点捏不住小瓶子,冻僵的思维也没法让他认真地思考。何况他也压根不打算拒绝帕西瓦尔的要求,尽管他不知道什么是蝾螈粉,但就算对方是要害他,那让他死在温暖里也算是命运的恩赐。
他把掺杂着蝾螈粉的药水喝下,再颤颤巍巍地把小瓶子还给对方。
然后他感受到了温暖。是的,这是一种非常陌生的感觉,但却让人周身的筋骨舒展。
这一次,他感觉得到帕西瓦尔握住手的触觉了。于是那温暖便从心里和身体一并蔓延生长。
“暖了吗?”帕西瓦尔问道。
克雷登斯点点头。他该说谢谢的,可男人却没给他机会。他来这里似乎就为了给他一瓶蝾螈粉,确定孩子服下之后又迅速地消失在巷子口。
那一整夜克雷登斯都没法从这一幕中回过神。
不,不止那一夜,是整整一个冬天。
他回味着蝾螈粉的味道,回味着帕西瓦尔的味道,回味着筋骨肌肉被融化的味道,回味一种近乎于燃烧的味道。
他就像划亮火柴取暖的孩子一样,只是那一束火柴不是握在手上,而是握在心里。所以他的火柴不会随外界雪花的加重加大而熄灭,反而会越烧越旺,燃成蜡烛,燃成火把,燃成熊熊的柴火,陪他度过漫长的冬夜。
他对帕西瓦尔产生爱意,并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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