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但是她不需要。”
“这一切都怪我,如果不是我的话,她也不会...”男孩痛苦地自责。
秀楠打住对方的话,“我说了这是她自愿的,就算这个人是其他人,她也会这样做。”
男孩不再出声,秀楠的话让他感到疑惑,又有合理之处,他深深了看着床上沉睡的纪子,那天事故的光景仍旧历历在目,这是他一辈子都无法忘却的回忆,迎面过来的货车眼看就要撞到自己,这个女人不知从何飞奔过来推开了他,替他承担了这一灾祸。
后来这一家人来医院探望了纪子五六次之后,就没有再出现过,来探病的人除了家惠与司徒楠之外,还有纪子的朋友与同事,他们对纪子的遭遇纷纷表示同情,也对秀楠说了不少安慰的话,大致意思是希望秀楠能快点振作起来,纪子也会很快苏醒过来。
秀楠简短地与这些人聊上几句,继续投入到照顾纪子的任务中。每到俩人独处的时候,秀楠就握住纪子的手,向纪子讲述她们之间的回忆,从俩人第一次见面时开始讲起,接着说俩人的第一次做(和谐)爱、俩人开始同居的时候、纪子上大学的时候、俩人的结婚、纪子找到了第一份工作、俩人第一次冷战等等各种各样的回忆。
这些回忆既有美好的也有不快的,但不管怎样,这些都是她与纪子共同创造的回忆,都是值得怀念的美好。有时候在她讲述的过程,纪子会有些许轻微的反应,这种反应几乎是察觉不到的,可能是某个指头稍微动了一下,可能是眼睫毛微微眨了一下,但秀楠总能灵敏地捕捉到这些细小的瞬间。
每当遇到这种情况,秀楠便会着急万分地叫医生过来,可每一次结果都令她失望,医生说这只不过是病人无意识的生理动作而已,不是苏醒过来的迹象,劝导秀楠还需耐心地等上一段时间。
秀楠失落地看着床上的纪子,双手包裹住对方一只手,“你这只纪子,到底要什么时候才会醒来呀?”她不认同医生的话,她知道纪子正在听她说话,听见了她说的每一个字,这些动作就是纪子的回应。
有时候纪子的脸上甚至会出现细微的表情,或微笑,或皱眉,仿佛梦见了什么,可这一切都被医生说成是无意识的生理动作,不过秀楠并不相信,她的纪子在做梦,做着无人知晓的梦。
不敢想象假若纪子永远沉睡下去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可能她也会跟着纪子一齐起睡吧,如若没有了纪子,那秀楠亦将不复存在。
但是这并不是纪子希望看见的结果,对方希望的是她能够努力活下去,连纪子的份亦活下去,即便他们之间没有存在过这个约定,但她对纪子的每一个想法每一份心意都了如指掌。
所以就算纪子真的没法苏醒过来,那么她也不会做出轻生的举动,而是遵从对方的意志,努力地活下去,连同纪子的份继续生存于这个世界。
这种崩溃的打击有多久没经历过了?上一次使自己遭受崩溃是什么时候?毕竟和纪子在一起之后,就没有再发生过特别恶劣的事。秀楠眯起眼睛认真回想,那是发生在很遥远的时期了,有些记忆的细节已变得模糊不清,现在想起来,以前所遇到过的堪称毁灭性的打击与这一次相比委实小巫见大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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