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卷起来之时,常朝槿还不明这凶兽要做什幺,谁知疏忽间,就离了那白雪皑皑的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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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尾巴卷着他,力道恰好。那软而凉的红鳍,因着是生长在身体末端的关系,比之前面的更软更薄也更长,翻过来微微曲着倾盖着他,和着身体给他盖了间“小屋”。他的两股被托着,双脚不知踩着什幺,胸下被卷得牢牢地,除却双手是自由的,整个人好似被盖着红盖头,却又能将目光透过着“红盖头”,望到外面那极地冰冠去,那处已然变成一片淡红的花瓣,飘落在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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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才知道这凶兽干了什幺。才知道自己和白形真竟是在着小小的海外孤地上相逢又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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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崩山摧时他不怕,以为这凶兽要吃他时,一惊过后他又坦然了,现在被忽的带离了那处荒芜的冰雪之地,他不知怎的就慌张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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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放开我,放我回去!”浑身上下只有手能动,他丢了那把雪,手撰成拳头用力去敲去推那捆着他的兽身和尾鳍,“放我回去!”不止,还蹬腿,转腰,肘击样样来,可这凶兽鳞甲结实,他纵然是身体强健之时也奈何不了他,何况他早已饿的手脚无力,这一番折腾后浑身上下更是疲惫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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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凶兽只是回过头来看他一眼便自顾自飞驰,常朝槿狠狠心——原着,在他心底,这人和兽其实都是一道的,人有时比吃人的猛兽更可怕。人和兽都有各自的天性,皆为活命罢。若非在你死我活之时,就不该伤害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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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现在,悲怒交加之下他想也不想,抓起这凶兽的一小片耷拢在自己旁边的尾鳍就狠狠地咬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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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擦”一声,他咬得十分用力,但也只是将上下牙齿嵌进去,肉眼可见几条在尾鳍中流动的血脉被咬破,鲜血漫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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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口下得太坚决,一心想要与这凶兽翻脸。将他尾鳍塞进嘴里之时,甚至有一点点尾鳍边触到嘴中最后的臼齿,于是乎,当鲜血猝不及防大量涌向喉头,他竟不由得咽了下去一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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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急忙松开手中嘴中的尾鳍,心底恶心得不行,死命拍着胸口好让自己吐出来。说来也奇怪,这口鲜血一下去,他甚至都没有尝到味道,即使是骗自己也不成,饿得发慌的胃囊被这口原本是凉的鲜血给暖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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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似,吃饱喝足了一份红油抄手,浑身舒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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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得他连连捶胸,又要将那手指头插进喉头去催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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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咬破的尾鳍一离了常朝槿的手,破碎的伤口迅速完好如初,却也有那浅浅的牙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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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形真无奈,常朝槿的这几番做法统统落入他神识之中,苦于无法如何,令他知晓这确实就是他自己,他只能干脆在人换手尚未往嘴里放时,把人的手也给用尾鳍盖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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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失而复得,他心中又爱又怜又愧疚,只是被咬上一小口,再给些鲜血又算什幺呢?他还偷偷地让鲜血更多地令常朝槿吞下,记起这人饿得连雪都吃,虽不知这人是如何被弄到这一处的,但那处真不适合凡人的生存。在他看不见之时,这人不知挨了多少苦,得快快把人送回那温暖之处,好生喂养,才好解开彼此间的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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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口鲜血不止暖了胃,更似乎将四肢百骸被困苦得不再流动地脉络都给唤醒,常朝槿先是因为双手被牢牢裹紧而气恼,却轻易地气红了脸,随后便不止觉得是脸在发热,就连手脚都暖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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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股暖意逐渐变却了,发觉被紧紧裹着的身躯,那双腿间的尘柄已经发胀,而腿窝间也有潮湿的意味,常朝槿先是羞耻难辨,接着又白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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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次交欢都是在白形真主导之下完成的,他不知自己怎的忽的会变成这样,可是白形真此刻不在身边,甚至可能已然离他而去,思及此只觉心如刀绞,不免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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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说凡人聚居之陆地西南,四季如春,地下多有奇洞怪穴,天然造化,大者可为龙居。至于那未开化之地的蛮子、野兽和毒瘴,对白形真来说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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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形真不后悔杀那几人,却也有意避开繁华之地,如今他又需要一处宽广的容身之地,便朝着那层林堆叠的西南之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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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有地下长河,掏出石壁之上的洞穴无数,更有把他此刻的身躯大上更多的洞穴可容身。他寻到一处急急钻进去,千疮百孔的洞穴恰好迎来春光无数,照得人暖融融。又有不知那处倒映过来的波光水纹,照得洞穴如龙王的水晶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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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蛇不敢轻易将人放下,尾巴翘着身躯盘好。一路迎风疾行,鳞甲冰凉,被咬和被眼泪打湿的那处火热得厉害,更有一躯逐渐热烫的身躯将整个尾巴都给熨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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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眼满心地都是疼惜,他把人轻轻举到面前,松开压着手和盖着闹到的鳍片,好生地瞧。常朝槿此时十分狼狈,脸上黑一道,红一道,泪水一道,头发乱糟糟的不见发簪,合着泪水又粘了几许在脸上,还夹杂着融化了的雪水。身下隐秘处尘柄羞耻地支着,嵌在一人一兽之间。他克制着腰臀的蠢动,制不住双腿间的湿意泛滥。又羞恼又伤心,盈盈的眸子里都是水,湿透的睫毛黑油油,鼻头红了一块,鼻翼轻轻翕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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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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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有手有脚,白形真此刻当真是手足无措,不知他激动至此,知晓了也不晓得该如何是好。开了口不是人声,而是莫名地啸声,四周鸟兽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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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常朝槿将衣领一揪如果〖】..,便可摸到一个小袋子,小袋子也不沉,乃是白形真的物件。他伤着心将袋子摸出,不料袋子忽的从手中飞走,飞也没飞远,就在他面前,卷着他的巨兽的脑袋也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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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兽下意识地要吐吐蛇信子,却不防吐出了一小截长舌,圆弧状的舌尖尖,不是蛇信子的分叉。这舌头更不会像信子那般自己收回去,傻挂了一会,白形真急忙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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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是常朝槿心伤,也不由得扯一扯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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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袋子飘在大白脑袋和小脏脑袋之间,袋子口一开,先是飘出了几颗红彤彤、水润润的果子,接着是几片雪白的鳞片,大小不一,残全不一,又有几幅蛇蜕,虽说不尽相同,可也和白形真曾给他的十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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