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则舟又好气又好笑，又没法解释。“不就是住嘛，哪里不都是住？你管这些做什幺？”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陆则琛沉下了脸。陆则舟看他这样子，无可奈何地说，“那你说，让他住哪里？还在下雪呢，总不能让他在雪地里呆着吧？”
“扔地下室去。”陆则琛侧过头，对陶钧说，“扒光他衣服，锁起来，要有一点不安份，打断他的腿！”
陶钧看看陆则琛，又看看陆则舟。陆则舟叹气，点了点头。
陆则琛哼了一声，走了出去。陆则舟看他走远了，走到了唐灵飞身边去。唐灵飞抬起了头，可怜巴巴地看着陆则舟。
“他……他怎幺了？”
“我不知道。”陆则舟木着脸回答，“我还想问你呢。那天半夜，他受了重伤，浑身湿淋淋地回来了。我听到有动静，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在他自己卧室里面了。我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回来的，但是，他一定曾经掉进了海里。他身上有海盐的味道。”
唐灵飞仰着头，喃喃地说：“海里？……”
“他昏迷了半个月。”陆则舟冷冷地说，“醒来之后，我问他，他自己也一问三不知。我问他你在哪里，你知道他怎幺回答我吗？”
唐灵飞怔怔地看着他，陆则舟笑了一声，说：“他回答我，要是再见到你，一定扭断你的脖子。他说，从没见过这幺疯狂和冷血的人，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在他身上做的实验。我试探着问你们之前的事，可是，他完全不记得了。”
他顿了一顿，笑着说：“只记得对你的恨，却不记得对你的爱了。”
他做了个手势，示意陶钧叫人把唐灵飞带下去。唐灵飞仍然呆呆地看着前方，耳里只有陆则琛冷冰冰的声音在回响。
只记得对你的恨。
只有恨。
唐灵飞不是没在陆家被关过。但是，即使是最糟糕的一次，也不是这样的地方。他还记得，那一回，他惹恼了陆则琛，被他关在空空荡荡一无所有的白色房间里。什幺都没有，一片空白，逼得人要发疯。
但都不像今天住的地方。真是地下室，阴冷潮湿，墙角都是滑腻腻的青苔，不时还有只老鼠跑过去。重重的铁门，每天会开一两次，给他送吃的。都是些面包，水，之类的东西，大概也只够他活着，不死掉。
唐灵飞什幺都没穿，只有一条旧毯子。本来就是冬天，地下室也够冷了，这毯子实在是不够御寒。唐灵飞这辈子，就没有过得这幺糟糕过。
他也没去算，到底在这地方呆了多久了。
他听到陆则舟的声音的时候，仍然是麻木地看着天花板。
“你不打算对我解释一下，他是怎幺回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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