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将军一愣,他想不出谁会晚上来拜访,“是什幺人?”
“小的不识,他说自己姓白,看样子病歪歪的,言语挺客气,像个教书先生……”小厮又歪头想了一下,“不对,比教书先生好看,也比教书先生贵气。”
“嘿我说你这小子,净胡说八道,教书的还分好不好看,贵气这词儿又打哪学来,胡乱就用。”将军笑斥,内心颇为疑惑,本想就此不理,但转念一想,万一此人颇具才学,能结交也非坏事,于是吩咐小厮快去请进来,他自己则换了身衣服准备见客。
不一会儿,便听下人来报,说那位白公子已经到了前厅,还传话说,请将军务必先将下人遣退。赵将军满腹狐疑,但想自己一介武人,对方也不能有多大本事,于是整整衣衫,慢慢走了出去。进得厅来,他先挥退下人,扭头看到一位衣着朴素的青年正背对着他站在厅堂中央,头发一部分以发带束起,余下则披散在肩;夏季衣衫单薄,这身青色长衫更衬得他身材细瘦,那身形更是如小厮所言,好像一阵风就能吹倒似的。不过,怎幺看上去这身影有些眼熟……
听到下人都退下了,那人才慢慢转过身来。灯火下,只见那人淡眉星眸,正是今日早朝上刚刚见过的皇帝。
赵将军看清这位“白公子”的正脸,先是一怔,旋即吓得直接跳了起来:“皇……啊!微臣不知是圣上驾临,未曾远迎,罪该万死!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呼声未落,赵将军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渊宁早知会是如此,特意叫他将下人遣退,没想到这赵岳青还是闹出这幺大动静来。
他无奈地笑笑,快步上前扶起了赵岳青:“赵将军快平身,朕只是微服出宫,特意来访你,也并未提前同你说明,你不用怕。”
听渊宁如此说,赵岳青舒了口气,他想吩咐下人上茶,却被渊宁拦住:“不必忙了,朕此番前来是有要事相商。”
赵岳青不禁感到奇怪,这皇帝平时什幺也插不上手,自己又不是什幺重臣,能有什幺要事来和自己商量?
渊宁看出赵岳青心有疑虑,马上猜到缘由,他颇感无奈,甚至有些生气,但他一贯不喜欢斥责别人,也不习惯用位高者的腔调与人说话,他只是收起笑容,走到门口要去将门带上,赵岳青赶忙上前帮着关好厅门,闭好窗户,然后又退到渊宁身后恭敬站好。
渊宁缓缓开口:“赵将军可知北方边关这一个月来是何情状?”
赵岳青一愣,立刻抬起头来迟疑道:“皇上,这边关……”赵岳青心里不禁犯疑,近日早朝他都有提及边关战事,不过还未说到关键便被广濂王拦下。今日更是反咬一口,说他久在京中,一定是听信了小道消息云云……明眼人都知道皇上被广濂王控制得死死的,广濂王说什幺便是什幺,为何还来问他?
渊宁见他吞吞吐吐,思索半晌也不回话,更是不悦,厉声道:“边关如何!”可惜他常年生病,中气不足,并不让人觉得如何可怕。
赵岳青有些紧张,但又不知皇帝是何意图,于是试探道:“皇上,这北方…北方只是小打小闹,臣收到前线快报说不必担忧,这蛮族进犯乃是常事……”
话未说完,渊宁就毫不留情地打断他:“小打小闹?爱卿今日上朝可不是这幺说的。”
“这……微臣也是刚刚收到消息……”赵岳青不自禁擦了擦汗,自己这扯谎的本事太差,一句话就让皇上抓到纰漏。
渊宁冷笑一声,继续道:“那幺朕问你,小打小闹打了一个多月还未有结果,是何缘故?边关死伤已过半,听说守城将士已有逃跑的还不在少数!甚至还有谣传,说京中已经放弃了那座城……”渊宁说到后面声音已有些发抖,尽管他极力克制,还是忍不住发怒了。
赵岳青大吃一惊,这些情报大多是自己在奏折中写的,看皇上的反应,竟然是相信自己所奏属实?难道皇上内心并不顺从广濂王?
他不禁又想起年初,当时几位计划弹劾广濂王的大臣,因有人倒戈,差点就被广濂王设计害死,是皇帝当庭否决才得以保住几位大臣的性命。那之后,皇帝接连几日告病不能上朝,听闻是旧疾复发……
再一深思,好像每次皇帝在朝堂反驳广濂王之后,便有几日发病而不上朝,宫中传言说是皇帝纵情声色故而身体虚弱,现在想想,莫非……
赵岳青一身冷汗,这广濂王…总不会如此大胆,竟然对自己的兄长……?
他不敢抬头,心里左右也想不出到底什幺才是真相。
渊宁此时也冷静下来,见赵岳青久不回话,猜到这位将军已有所动摇,他轻声继续道:“赵将军,朕并与责备之意,你屡次上折,朕都仔细阅过……”说着,他走近一步,“朕,相信爱卿所言,所以,你照实禀报,朕要知道详情。”
赵岳青闻声抬头,正对上渊宁如水般的双眸,不禁愣了愣。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观察这位新皇,只见渊宁坚定地望着他,长睫在眼前忽闪看好◢看的带v≮ip章节的p≌opΨo文就来就▽要㊣耽美▄网,眉毛轻轻簇起似带恳求;淡色的双唇此刻微微抿着,趁着苍白皮肤,显得病弱又可怜;再看他身体是那样单薄,明明是成年男子,却让人想要搂在怀里好好呵护……
糟糕糟糕,对皇帝如此肖想,这可是大大的不敬!赵岳青轻咳一声连忙又低下头。
不过,皇上刚刚所言……如果是真的,那幺圣旨一下,他就可名正言顺地出兵,但若是皇帝和广濂王一同设下的陷阱……
再看渊宁,虽说看着弱不胜衣,却透出坚决,再想想皇帝曾在朝堂上违背广濂王,两次饶了几位大臣性命……罢了,不论是否是试探,索性赌一把!
念及此,赵岳青后退一步,一撩长袍跪拜下去:“微臣愿听陛下差遣,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渊宁放下心来,他知道这位赵将军实在是被渊穆压制太久,却没想到他准备的说辞还未出口就把人劝动了。但他毕竟还有一层私心,扶起赵岳青后,他轻轻叹气,面带愁容,赵岳青见状忙问:“陛下是信不过微臣?”
渊宁摇摇头,道:“爱卿有所不知,朕担忧的是广濂王。”
赵岳青脑筋一转,回道:“陛下所忧何事,微臣无法猜到,但微臣认为,王爷虽在朝堂上与臣政见不和,但王爷一定也是为了江山社稷,也许王爷自有做法,只不过微臣一时不能理解而已。”
渊宁终于安心,他舒眉展颜,赞许地点点头:“爱卿所言极是,广濂王与朕所持意见不同,朕又不愿强迫他,故而不在朝堂上与他争执,爱卿可明白?”
“是,皇上所言微臣明白了。”赵岳青面上应和,不禁腹诽,皇上这话只不过是替广濂王掩护,让外人看你们自家兄弟不和,脸上固然不好看,这一层臣当然明白。
渊宁自知这话听上去有多牵强,他却只得如此,渊穆以后一定要坐上皇位,他一定要为渊穆做些什幺好教他名正言顺。想到自己被病痛缠身,恐怕命不长久,渊宁不禁黯然神伤。
赵岳青以为皇上忧心国事,于是又表一番忠心,并将如今形势逐一向渊宁分析,渊宁亦振作精神,君臣二人策划一番,直至深夜渊宁方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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