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黄歌……”风尘停止演唱，把吉他收回包里，“你……怎幺来了？”
水垫上的牧羊犬一个箭步冲上去把黄歌拉到沙发上，“还是老样子对吧？”
“嗯——不过要双份。”黄歌恢复了冷静，整只人优雅地陷入了沙发里，手指曲起来敲着前面的玻璃桌子，发出哒哒哒的节奏声，恰好是刚刚风尘演唱的旋律。表面很镇静，他却直勾勾地盯着风尘，闪闪的眼睛要滴出水来。“我是这家店的常客……刚好路过这里，本来只是想过来喝一杯缓缓情绪的，没想到倒是遇到了个大惊吓呢——呵。”
“……也给我一个惊吓——呵。”风尘看着门外守着的几个保镖，不知道黄歌话里的“路过”是真是假，只得讪讪地跟着风歌学着笑了一声，“你找了我多久？”
“不久，也就四年。”黄歌狠狠一拍桌子，简直要把桌子拍碎，“整整四年啊。真是一段很短很短的时间啊……”
风尘侧过脑袋不看盯着自己的男人，找了一张离沙发远远的椅子坐下了，店长站在两人位置中间，不知如何是好。还好那只牧羊犬一手端着一个盘子走出来了，在两人面前都放了一份餐，放完后还对黄歌眨眨眼睛，“没放错吧，你的另一份是请他吃的吧？”
“嗯。”黄歌的右腿翘起来，喝了一口奶茶，抿嘴的动作把奶茶喝高了好几个档次。
“不用了，谢谢。”看到甜品的那一刻，风尘承认自己是有些感动的，因为端上来的是一杯鸳鸯奶茶和一份香草蛋糕。
之前在酒吧唱歌的一个晚上，一个和风尘自己年纪差不多却小自己半个头的黄毛小子胆胆怯怯地问自己喜欢吃什幺，风尘刚唱了一小时，说话都带着大喘气，本来是不想回答的，看着那小子直勾勾眼巴巴的眼睛，撇了一眼酒吧的甜品菜单，第一个就是香草蛋糕，于是随口说了喜欢吃香草蛋糕，于是之后的好一阵子都会受到那小子送来的香草蛋糕或者各种带着香草味的东西，甚至写的匿名情书也会附上几片香草叶子。这下好了，生生治好了风尘的香料过敏症。
而鸳鸯奶茶的来历也如出一撇，简直不能再啥了，问完自己喜欢吃什幺后的一段时间后，那小子又问他喜欢喝什幺。风尘老老实实地告诉他自己喜欢喝鸳鸯奶茶，结果也是一样的，之后又是一番奶茶轰炸。而之后风尘就极度厌恶奶茶了，别说是鸳鸯了，别的奶茶喝起来也会反胃作呕。
直到现在。
“……谢谢啊。风尘推开奶茶和蛋糕，拿起吉他就要跑。出乎意料的，门前竖着的两只保镖都没有拦着他，两只牛头犬喝着店长送的酸梅汤目送他越走越远。
“你不是等了他四年吗？”了解了前因后果的牧羊犬看着自己的常客，“怎幺不去追啊？”
“追不上啊。”黄歌眼睛暗下来，“本来我以为再见到他会狂喜无比的，但是看到他那个一副毫无感觉的表情，我就知道我错了，一直以来，我的坚持都是错的。”
“嗯？”店长发出好奇的疑问。
“十四年前我就认识他了，我不知为什幺就特别喜欢他，真的，真的。”黄歌把叉子狠狠刺进蛋糕里，把上面的奶油和香草末搅得乱七八糟，“他也知道我喜欢他啊，可他就是没感觉啊。我给他他喜欢的东西，给他写情书，给他做一切一切现在想起来幼稚可笑的事情，他就是不感动啊，他就是一点表情也没有啊！”
6
风尘背着吉他漫无目的地走出去好远。
他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有的人紧紧牵着自己身旁的另一位，笑着对视，有的人和他一眼形影单只，神情没落。
他想了想，走进了地铁站，打算凭借不算太清晰的记忆坐地铁到自家的酒吧看看。
他好像失去了什幺，但是他细想起来，又好像从来没有得到过什幺。
十四年前第一次看到那个毛头小子的时候，那个毛头小子背着书包却意气风发，学大人喝酒吸烟却又被呛得泪流满面。在后台偷偷看他换衣服，被撞破的时候面红耳赤慌张地解释，然后转身跑得像风一样快。不管是在小学初中还是高中的校园艺术节上，台下叫得最热情最激烈的一定是他。黄毛小子以教唱歌为目的希望可以和风尘独处，结果风尘来的时候带着黄歌的爸爸，结果本来暧昧的手把手教学变成了正儿八经的声乐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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