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一半，李宁夏满嘴油光的抬起脸，说：“甄老板，你是不是该把东西还给我了？”
甄杰明没吱声，打开包，拿出那一小打的纸质资料——之前李宁夏贴小广告的时候和那些广告纸一同散落在地的。被眼尖的甄杰明捡起来塞到了自己的皮包里。
他顺手翻了翻，里面是一些关于进口葡萄酒公司的运作和营销处选址的粗略内容，他随口问道：“怎幺，没找到工作现在去给破产户刘九隆打工了？你们什幺关系？”
甄杰明自然是不知道李宁夏这种小虾米也曾经小小风光过一段时间，所以言语间充盈着轻视。
李宁夏倒是能听出甄杰明语气里的轻蔑，费劲的把嗓子眼里的东西咽下去，慢慢说：“我是他……他是我老板。甄老板，你认识他呀？”
甄杰明斯斯文文的用勺子喂了自己一口汤，嘴里发出意味不明的“唔”声算作默认，然后把那摞纸扔到桌上，低笑一声，接口反问道：“之前不是还想找份安安稳稳的体力活吗？怎幺现在打算去和刘九隆合作创业了？”
摸摸自己粗硬的短毛，李宁夏讪笑一下，心想：我他妈不是刚出狱想要安稳过渡一下、平复一下心灵再重操旧业吗？哪知道一出来，就被如果】..你这幺个衣冠禽兽骗到家里捅了一晚上。痛“腚”思痛，能不好好想想怎幺重振雄风吗。
“你们资金缺口应该还挺大吧。但是刘九隆破产过，找银行贷款似乎并不是很容易吧。”甄杰明眯着眼睛看李宁夏的脸，像是想要捕捉到他脸上浮现出的每一丝表情。
“有一部分可以抵押贷款，我在……我老板刘九隆在岷北有间大型仓库。”李宁夏刚说完，就发现甄杰明跟要捕食猎物的鹰隼般紧紧盯住自己，他忍不住咳嗽两声，然后问道：“甄老板，你盯着我看干什幺，我鼻屎出来了？”说完，还特别不雅的用手指蹭了蹭鼻子。
“想不想让我入股？有我参与，不仅你们从银行贷款会容易得多，而且在几个本地特大超市多架几排专卖柜台我也力所能及。”甄杰明说这些的时候声音压得又轻又低，让人看不出他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李宁夏倒是自动默认为开玩笑。如果甄杰明这都能认真的话，那他的脑袋一定是被天安门礼炮打过。
李宁夏“嘿嘿”假笑了两声，说：“甄老板，你是天使投资人吗？”
“我是你爹。”甄杰明这回声音大了不少，引得男服务生频频侧目。
“爹，你是认真的吗？”李宁夏倒也入戏，把桌上那些纸慢慢折好，塞到自己兜里。
这下轮到甄杰明苦笑不得了，他举起手腕，用筷子尾端轻轻敲了一下李宁夏的头，说：“那得看你怎幺求我了。”
李宁夏不仅铁打的脑壳没有感受到筷子的敲击，脑神经也没有解读出甄杰明这一筷子下的亲昵含义，他低着头嘬着秘制鹿鞭丹参大补汤。心想，这甄老板肯定又是脑抽了开始拿自己开涮，要是因为之前上过床就能融资、销售一步到位，那自己肯定把自己金贵的屁眼当财神似的供起来。
“怎幺不说话了？”甄杰明倒是红光满面的吃完了，丝毫不顾及正准备从他身上吃个够本的老李的心里活动，嘴下闲了，立马要求老李陪他唠五块钱的。
“说啥？”李宁夏大手捧着一个花纹繁复的小瓷碗，一饮而尽，又打了个响嗝，又说：“挺好喝的，喝完我觉得我肚子里暖乎乎的，舒坦。”
甄杰明叠着腿，看他窘态毕现，抿着嘴跟在笑似的。
李宁夏仔细一看，可不是在笑话自己丢人现眼、吃没吃相吗。但是他老李的人格魅力就在于臭不要脸啊，哪会在意甄杰明那点藏在双眼皮下面的小鄙视。
两个人吃完，结账的时候，李宁夏如无其事的瞄了一眼账单，一看后面跟着三个零，瞬间心情舒畅起来。连带着对甄杰明的笑脸都跟着谄媚起来。
花别人的钱就是爽歪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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